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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瑄城大可不必费力给他找什么记忆,穆修白必定是一问三不知的。“未曾听过。”李瑄城心道这要是再问就是大海捞针,除去名家大派之外尚有很多小门派,问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什么突破。素秋的信件来得勤快,一掠剪影再次出现在语谰池上。白鸽子落到地上,就在穆修白的身边,摇头晃脑地看着他。李瑄城拆了信件,沉吟一会,扬声道:“凛冬。”“凛冬在。”李瑄城将手里的信纸给她:“今次浅夏随我去。你到了时间,就送望月回京吧。”回去?这就要回去了?两人便晾着穆修白各自进了屋子出了院子。穆修白揉着生疼的腰背从地上爬起来时,就看见李瑄城身着仪式般的白色衣袍步出。白色的衣袍比他平日所穿更加繁复精致,脸上也戴了半面错银的面具,只透出底下浅色的薄唇。穆修白不知道李瑄城这是要去做什么,这衣服确实鲜亮,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要举行什么祭礼。李瑄城自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我最后一招出手重了些,不过好在你本来身体柔韧,倒也没有伤到,这里有些强筋健骨的药丸,你拿去吃了吧。”穆修白道:“我不想回去。”李瑄城笑了,隐藏在面具下的眉眼弯着,卧蚕便亮出来,带出眼角的细纹,细碎的纹理很漂亮,看起来风情万种的。他道:“你说什么?”穆修白觉得自己犯蠢了。为什么要和李瑄城说这个。李瑄城对人太温柔太尽心,可是终究不过只能做到这样。李瑄城带他来语谰池,也不过是祁千祉所托。温和对的是他,尽心对的却是祁千祉。“哟,乐不思蜀了?”尾音轻轻扬起来,带着惯有的调笑。可能是李瑄城换了这一身衣服的缘故。穆修白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倒不像是平日的讥讽,带着多多少少的关切。穆修白沉默着。白衣的医者仅仅停留了一会,道一声:“接着!”就把小瓷瓶往穆修白抛去。穆修白张手就去接,手忙脚乱接住时,李瑄城已经离开了院子。作者有话要说: 求观众老爷有泡冒泡!若是不会我给泥萌演示一下:〇〇〇Oooooo。。。..。☆、章十二天子福寿(一)李瑄城出诊去了。江烟也终于被放下了山。到了日子,凛冬便护送穆修白往京中去。七月流火。下了城镇,虽不比山中凉快,却也少了早前的那份闷热。只不过闷人和闷人一起,终究是闷的。凛冬把一只小瓷瓶给他,道:“主人说若是你问我要,便把这个给你。”穆修白接过,就猜到是什么。倒出一颗到手心里,吞下肚子。凛冬翻出穆修白带来的换洗的衣服,随手挑了一套黄白间色的襦裙给穆修白。穆修白只不过迟疑了一瞬,凛冬不愧冷面果决,已经扯起衣服准备亲自动手了。穆修白欲哭无泪,抢过来自己动手,一身襦裙别别扭扭地跟着凛冬上路。如果说来的时候穆修白还动了逃跑的心思,回京的时候就完全不作此想。那时凛冬分神侍候李瑄城,此时就他穆修白一个,少不了地全心护送,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警觉。泷上到京师一路走七天,踏进京城的时候七夕刚过。穆修白入了京就被徐染接去,之后便到了承虬宫。正殿的案头,祁千祉翻阅着奏折。徐染报过“人已带到”便离去了。穆修白慢慢地走进祁千祉,祁千祉也侧过头,将毛笔往笔床上一搁,向他张开了臂膀。穆修白的眉头不觉地轻轻一皱。脚下的步子却更坚定一些,到席上坐下来,偎在祁千祉怀里。祁千祉觉察到了穆修白面上细微的变化。只是把人往怀里狠按,抱得很紧很紧。即便是裴之维事平,他也依然疲累得很。更不用说父皇寿辰将近,各路人马也都进了京,正是最乱的时候。祁千祉将人放开,示意了一下砚台道:“磨墨吧。”砚台里的墨已经干涸,也不知道祁千祉为什么不让人伺候。案上换了个新的水丞,是玳瑁的。穆修白拿了水丞往砚台里加水,拾起搁在一边的松烟磨墨。在祁千祉身边,这些事确实做得顺手了。入夜的时候,往往是穆修白最担心的时候。他一但担心起来,总会觉得度日如年。直到祁千祉落了最后的一笔墨。祁千祉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回身便将穆修白抱起,去了床上。穆修白一直苦苦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熬过今天晚上,手上就要去抽无字书简。祁千祉把人放到床上,动手压住了穆修白的动作。祁千祉开始替穆修白解下襦裙的时候,穆修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焦躁。哪知道祁千祉脱衣服便是脱衣服,替穆修白脱完自己也脱了,脱得两人都只剩了中衣,然后从身后将人抱住,面颊贴在穆修白的肩背。“望月……”祁千祉抱着穆修白,觉得怀中的人也许是多日不和他亲近,竟有些不习惯似的拘谨。“我这两日累得很。我们说说话吧。”祁千祉可以感觉到怀里的人的身体放松下来,侧卧着不再动。“李瑄城从泷上传书来说你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我只恨不能护你周全。”“你知道么,裴侍读死了。我对不起他。”穆修白的脊背僵了一僵。“人不是我杀的。但我确实欠他们两条人命。”“我也很担心要是你出什么事。没事真的……太好了。李瑄城说你解了那奇毒后,身体倒是变得好了。也是桩好事。”祁千祉的讲述并不详尽。穆修白半听半猜地复原着事件。“……任澄漪的事情,我错怪你了。我当时冲动,竟然不由分说地……”穆修白听到任澄漪便心情难抑,脑中掠影一般闪过任澄漪的容颜以及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待自己反应过来,手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祁千祉将穆修白转过来,看着枕侧人的脸。“我不会再做这事。”穆修白不习惯注视祁千祉。虽然祁千祉论相貌确实算人中龙凤,但是对于一个让你又惊又怕夜不成眠的人,注视他往往会带有无比的压力。穆修白的脸被托在祁千祉的大手里,被迫地抬起正对着祁千祉。“看着我,望月。”祁千祉的眼神是柔和的,其实他也并不是时常那么咄咄逼人。但是这潭眼波确实非常地沉,睫毛掩映之下甚至带有一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