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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赤魍在游廊中一前一后的走着。过了一个拐角,赤发的魔将猛地停下脚步。“青知,莫要忘了你的身份。”“哪里敢忘,青知这条命都是魔将大人捡回来的。”青衣的琵琶女语带嘲弄道,“若是魔将大人后悔了,不如现在便动手,替主公清理门户?”“你……!”“青知不过实话实说而已,魔将大人何必动怒。”赤魍猛然伸手掐住面前青衣女子脆弱的脖颈,手上逐渐用力。青知也不反抗任由他动作,呼吸渐渐微弱。忽然赤魍松开了手掌,重重将他推倒在地。“真是恨不得当初直接杀了你。”“现在动手也不迟。”青衣的琵琶女神色转为漠然,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性命,“神族不灭,青知便绝不罢休。”赤魍完全想不通,不过当时随手救下的一个人族书生,为何会对神族怀着如此深刻的恨意,恨到自己都入了魔。他以前不是没有问过青知,但青知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魔将大人若无他事,青知便先行退下了。”青衣琵琶女行了一礼,抱着怀中琵琶退下,留赤魍站在原地发愣。“等等!”他忽然追了上来拍上青知肩头,“方才他……”他想了半天斟酌了一个词汇,“……主公夫人为何要看你?”“青知也想知道,魔将大人不若替青知问上一问?”青知皱眉拍开魔将搭在他肩头的手,“青知还有些要事,先行退下了。”赤魍讪讪退了两步。青知回到住处,独自坐在镜前,一点点卸掉脸上细致的妆容。他很清楚自己作男扮女装之事在俗世中有多怪异,但他偏要如此行为,上千年的时光里他就是看着这张脸,时时提醒着自己曾经做出了多么愚蠢的行为。妆容一点点消去,露出原本那张俊秀的书生般的面容来。他盯着镜中那张面容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抄起桌上的脂粉盒子朝着镜子砸去!镜子没有碎裂,在即将砸到镜面那一刻他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是那个文雅的青知,方才沉不住气的向赤魍挑衅已是例外,那么此时更不能失了方寸。但即使他能如此轻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并不代表他能放下心中令他成魔的那份恨意。梳好的鬓发散落下来,镜中清晰映出其中掺杂的丝丝银白。哪怕入魔,寿命也无法如魔族一般有长久的时光,因入魔而侥幸得到的上千年的时光改变了青知太多东西,姓名、容貌、躯体乃至于魂魄,只有这股恨意,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陵越将凤霄抱在怀里,头埋在他的后颈侧,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像生怕他再次消失。“你刚才为何要看青知?”魔君先问的竟是这个,语气带着些醋意。“他寿数将尽。”“……”陵越沉默了下,决定先不去关心属下。“……你不会再突然睡着吧?”“不会。”“你以往也是睡得这般久吗?”“不知道。”凤霄说的是实话,他从来没有计算过自己沉睡的时间。自凤行涅槃后,空荡荡的宫殿只余他一个,他常常在宫殿中忽然的睡去,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九天之上日日晴空,若不是殿中空荡,他甚至以为一切都是场幻梦,他只是在温暖的阳光下稍稍打了个盹罢了。只有点开水镜看见人世,他才发现沉睡前的所看见的人与事已经转过了几个轮回。“凤霄?!”陵越的喊声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他生怕凤霄会再次陷入到痛苦的幻境中去。“没事。幻境……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于梦境之中重走了一趟人世,终于消解掉了那份深刻的执念。“那就好……”陵越以一种故作自然的语气道,“恰近几日便有吉日,正好将礼一并办了。”这话题转折的生硬而突兀,简直前言不搭后语。凤霄疑惑的与他对视,不清楚他究竟想说什么。“我是说……婚姻之礼。”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凤霄无意间开启水镜,忽然想到水镜的开启是要凤凰血的……他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无意”开启的啊……第13章琵琶一曲忆江南……凤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当然知道人界独有的婚姻之礼,有着喜庆热闹的人群,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嗯……”魔君难得有些脸红,“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想过……”当他还是人类华镝时,心中已经有过了这不可说不敢想的念头,只是当时年少,心事几人知。好在缘分天定兜兜转转,终于等到了愿望实现的那一刻。凤霄想到的却是那一次的祀雨春祭,华镝朝着他挥手的样子。时光已经过去,少年终会成长,初见时的所经历的一切都为未来埋好了伏笔,只等着他们一步步走到早已注定的结局。可惜,这并不是结局。..魔君与唯一的凤凰血脉将要成婚的消息传遍了三界,主人公凤霄却像是与已无关一般溜达在城中,避开了那些繁杂的婚前细节。他走在阴凉中的深巷里,一手拎了坛用泥封了坛口的陈酿,依然穿着那件宽大白衫,凉风鼓起他衣袖,真是说不尽的写意风流。手腕上的红线发出红光,旋即自虚空之间显出一节,那节红绳拖在青石板上极为显眼,一直延伸到他身后几步处浮于半空,像是另一端系在什么人手腕上。那人除了陵越还能有谁。一身玄色衣衫的陵越自虚空间显出身形:“这缠情丝也有些不大好用的时候。”他琢磨着什么时候再悄悄在凤霄身上下两个追踪术法,一次次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哪怕是魔君也承受不起。“你这是想要去哪?”凤霄头也不回:“去城北。”陵越想了想才记起城北有什么:“那座废园?”他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自然而然的站在凤霄身边,与他一同重游记忆中的故地。可惜废园中已经站了人。铮铮的琵琶声从破旧的园子中传来,青衣女子坐在庭中唯一一个完好的石凳上十指翻飞拨弦,不是柔情似水的曲调,反而流露出惊人的杀气。“停!”廊下有个人喊出了声。委委屈屈坐在廊下生着青草的台阶上的魔将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青知手指在琵琶弦上一抹发出一串不成调的声响。旁观的陵越和凤霄都看见了青知额头上爆出的青筋,青知按在弦上修剪圆润的长指甲动了动边缘反射出冷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