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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对你?”凤霄没有停下脚步:“无所谓。”反正三界现况如此,他消失不过早晚的事情。他走到空空荡荡的前殿将紧闭着的窗户一扇扇打开,陵越倚着门框看着他动作,凤霄行走时衣角发出悉索的摩擦声,衬得殿中更加寂静。陵越看着他身影就觉得十分的冷清与孤寂。长久以来,你就是一个人在这座巨大的宫殿中待了这么久吗?“不觉得孤独吗?”陵越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凤霄终于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灿烂的阳光照进了殿中,凤霄用一根黄金羽割破了手腕,羽毛沾了鲜血后漂浮在空中晃晃悠悠向殿正中央飞去,落在地上时,地面泛起如同湖面般荡起的一圈圈波纹。波纹晃晃悠悠到足够大的范围时停住,一面圆形的水镜就静静嵌在了大殿中心,陵越好奇走到跟前,轻轻伸手一碰,镜面就泛起层层涟漪来。“别碰。”凤霄在镜子边缘坐下,垂首看向镜中影像。镜中映出的并不是他,而是人界。“平日里我会用它看看人界。”凤霄答非所问,“不过更多还是睡觉。”九天之上无人打扰,凤凰一梦三千年。凤霄指尖在镜面轻轻拂过,镜面平静下来,景象转换,渐渐浮现出一座城市,陵越认出那是华城。陵越干脆也走到他身边坐下,顺手牵起他的手细细摩挲着那节手腕,白玉般的手腕上绕了一圈细细长长的红绳,更衬得肤色莹润。凤霄抽了下手,没有抽开,干脆随他去了。他低头看向镜中之像,华城竟然还是最近一次去的景象,虽然在街上行走的人类依然瑟缩而小心,却像是慢慢适应了这般人魔共存的局面。“我还以为你会人类全部杀掉,”凤霄道,“他们的信仰可是神族力量的来源,人类要是不灭,神族也不会消失。”这也是为什么神族与魔族的战火往往先从人间烧起的原因。“哪能呢,你如此喜欢人间,我哪里敢杀。再说了,”他满不在乎的开口,”不过是信仰之力罢了……若是我让人类转而信仰魔族呢?”他无视了凤霄听见这句话时震惊的表情,继续道:“神族以赐予换人类的信仰之力,说白了不过是交易,既然是交易,那么换作魔族也没问题。”“当人类信仰魔族时……神族就会彻底消失,这不是比直接前去杀掉更方便的方法吗?”凤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水镜中的华城街上人群依然熙熙攘攘,但是每一个人类的心中都在悄然无声的发生着某些变化。遗忘是人类的天性,也许老人们还记得神族,可随着时间流逝神族总会有被彻底遗忘的那一天。当灵魂的记忆随着忘川河水无声奔流而去,那时,神族就会如同历史的陈迹,被彻底碾入泥土之中。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句话正是对神族最好的写照。作者有话要说: 神族抛弃凤凰时“这哪是什么上古血脉独一无二,”青知对凤凰的近况做了评价,“简直是,天地不容。”第10章比死亡更可怕的陵越若是让人界转而信仰魔族,神族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世间。比死亡更可怕的,是遗忘。神族最后会落得和凤族相似的下场吗……这个认知让凤霄整个人都微微战栗起来。“怎么了?”陵越立刻发现了他的不对,忽然想起凤霄在天界居住了那么多年,也许对神族还是有些感情的。说不定他在战场上说的“与我无关”只是一句气话……陵越想,不过后悔又如何?已经晚了。凤霄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陵越……”“嗯?”陵越表示自己在。凤霄下半句没再说出口,他痛苦的抱住了头,曾经的幻觉再一次出现在脑海。欢笑声、打闹声、脚步声……忽然一切都安静了。聚在一起的族人出现在殿中默默看向凤霄,向他伸出了手。凤霄再也坐不住,重重倒下摔在铺开的水镜上蜷缩起身体,水镜泛起一阵波纹,景象如水般荡开。“凤霄?凤霄!”陵越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凤霄终于抬起头,却是泪流满面的看向他,双眼毫无焦距,他颤抖着向陵越伸出手。“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这画面带着巨大的冲击让陵越愣住,初见至现在,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凤霄?下一刻他已经把人抱在了怀中:“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我都陪你去!”他紧紧抱住怀中人颤抖的身体,听见他传来压抑而惨烈的低泣。陵越将人打横抱起匆匆向外走去,却在宫殿门口被拄着拐杖的鹤翁拦住。“让开!”陵越无心与他多说。“魔君想将我家殿下带到哪里去?”“让开!你没听见吗?他要离开这里!”“那只是我家殿下的病症,魔君稍等片刻,殿下自会恢复如常。”“病症?”陵越愣住了,他想了想,的确,凤霄那一刻的转变来的太过迅速,以至于他关心则乱,来不及反应。“我家殿下一直幻想他有族人,想让族人将他带走。”【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但殿下是上古唯一的凤凰血脉……何来族人一说……”“我有族人的……”凤霄在混乱中执拗出声反驳,“我有的……”陵越也顺着哄他:“对,你有族人……”“他们会过来接我的……”陵越沉默了下没有再接,凤霄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没有迷茫与失措,反而亮的惊人,带着令人心惊的坚定……和死志。鹤翁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凤霄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睫毛还在微微颤抖着。不知何时他出了冷汗,打湿了额角与鬓发,从陵越抱着的角度看更是美的惊人……美的甚至有些不祥的预兆。物极必反。比如情深不寿,比如慧极必伤。而凤霄现在的模样,正像人间此时枝头开的最高最艳的凌霄花——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将它重重打落在泥土里,无声腐烂成泥。再次回到殿中时,凤霄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还有些懵懂般愣愣坐着,还是没有完全从幻境中挣脱出来。陵越伸手为他理好散乱的长发,凤霄的发丝细长而柔软,从身侧柔顺垂落下来,陵越握在手中有些舍不得放开。“我是有族人的。”凤霄突然开口道。陵越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我是有族人的,”他执拗的重复了一遍,似是要说服陵越,又是要说服自己,“只是除了我以外,三界之中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