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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得意地继续道:“然书中记载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另一件事.在高祖打下江山后的没多少年,他便以病痛之由辞官离开京都回到了一个叫丹枫的小镇子.”铭青寻惊得几乎拿不稳筷子,旁边好友小声询问,他摇手示意无事,只是无端生出一身冷汗.邓临季又道:“而溟蒙将军带走了一个人,那人名字诸位可能都很熟悉.”铭青寻心底生出寒意,他不知道势态接下来会发展成何样,只是本能的,他想逃.邓临季径直走到桌前,面朝铭青寻而立,他钲然朗声道:“那被溟蒙将军带走的宰相,姓青命寻.铭青寻铭大人,我记得你的祖籍也是丹枫,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浮现惊讶之色.铭青寻闭上双眼,他突然觉得此刻场景太过于不真实,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他明明可以与心爱之人在这样的夜晚捧一壶小酒悠然对酌,可为何,他坐在这样一个本不属于他待的地方?李沉韫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却又被很好地掩饰过去.他将邓临季的意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沉吟片刻,笑道:“确实是很巧合,这样听来倒像是铭爱卿乃仙人下凡了.”铭青寻猛地睁眼,眸里突然涌上杀意,他狠盯邓临季片刻,又将那戾气消了去.他沉着行至大殿中央,轻飘飘一拉下摆,接着毫不犹豫地跪下.“皇上.”他字字铿锵,声音不急不缓,“臣的名字为收养我的恩公所取,臣猜测大概是他也曾听过这个典故,所以希望我能像那位青大人一般为这天下尽出自己的心力,对皇上效忠.”皇帝喝了一口酒,道:“朕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爱卿大可不必过分紧张.”他没有叫青寻起身,反而在沉默些许时候后才道,“丹枫那地方,朕曾在年少时行兵打仗时路经过.据说丹枫人极其信奉溟蒙将军,甚至将他奉为溟蒙神日日供奉.”“爱卿阿.”皇帝放下酒杯,饶有兴致地问道,“在你心里,我与那位仙人,你都是如何看待的?”这一问抛下来,全场无人再敢出声.铭青寻跪着的身子隐忍至颤抖,他两手撑地,沉重地俯身一跪.“皇上——”他开口,语气轻缓,像是在陈述什么既定的事实,“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这江山,全仰仗皇上的英明神武才有当今的盛世安康.”“但溟蒙却是臣心中唯一的神,臣自小到大,未曾有一天敢将他从心尖最重要的地方移开.臣对溟蒙仙人的爱与敬,早已超过所有,非言语所能描述一二.”说完这几句,青寻仿佛释怀了什么,他抬头看向皇上,脸上带着认命的笑:“臣斗胆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话,还请陛下恕罪.”所有人在心中给铭青寻安上了“胆大包天”的标签,与他交好的某些官员甚至不忍心看到结局似地撇过了脸.“好,好一个唯一的神.”出乎意料地,李沉韫连连抚掌,嘴里不住称赞道,“铭爱卿对神佛之事倒是看得通透.”他又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然后道:“爱卿先落座吧,此事便先告一段落,各位爱卿可不要因为这事而扫了今天的兴致.”铭青寻又磕过一个头后,阴沉着脸走回座位.那皇帝倒是忍得下,额上青筋都快爆了还能如此的谈笑风生.思及此,铭青寻目光渐沉,用手背在唇上用力拂过.溟蒙,你大概,不用再等我多久了.☆、第6章宴席还在进行,铭青寻寻了个机会,悄悄溜出大殿.太和殿侧门是一片树林,青寻顺着一条小径隐入其中,全然不管身后建筑内的嘈杂.他靠在树旁,脚尖轻轻抵着一块大石,神情偏有点恍惚,像是在犹豫什么,又好似在怀念什么.他抬头望,一轮月嵌在空中,刚巧是半圆不圆.铭青寻叹了一声,伸出食指描了描它的轮廓,小声说:“仙人...”他整整衣襟,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脸,准备转身回殿,却不料一个人向他迎了过来.铭青寻顿了顿脚步,看清来人后,微躬身礼道:“长清公主.”李霰看着他,心中苦涩,面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她向前几步,想到什么又生生停住,最终也只是柔声道:“铭大人.”铭青寻很是尴尬,这公主看他的眼神像极了以前丹枫那小酒馆老板的女儿,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知道,他才不懂得面对.“长清公主有什么事找臣吗?”青寻始终不敢抬头,他说,“臣打算回殿了.”“铭大人!”李霰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她警惕地向四周打量,压低了嗓音说,“我知你向来不会说那虚以委蛇的话,但刚才在父皇面前,你不该那么说.”铭青寻低头盯着自己的官服,心里颇有些郁郁的.李霰继续道:“父皇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他生性多疑,所有的事都会记着.他平生最忌鬼神,唯独就信自己.邓临季今日下的圈套,你几乎是全部中了.”“倘若父皇把你说的话记在了心底,你这仕途,该如何走下去?”听到这里,铭青寻终于抬起头来,他诚心诚意感激地笑着,看起来就像是得了老师指点的学生:“长清公主,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李霰的话一顿.“邓临季存心要害我,我知道.皇上问我的话暗藏玄机,我也知道.但我现在有很多事想通了,或许做官这条路不适合我.此次问话,我心里明白得罪了皇上,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般回答.”李霰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痛苦地难以自持,颤抖着问:“铭大人,我知你早已心不在此,可是——这么多年才换来的权势地位,你难道舍得这么轻易地放弃?”“长清公主,这不是放弃.”铭青寻认真道,“是我不愿再忍受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了.”他眉间隐约透出哀伤,却是一种苦涩又带着幸福的表情:“我也再不想,与我相爱的人长久地分开了.”李霰猛地一退,她双目圆睁,受着千般的苦楚问:“你已有心仪之人?”这话问出来,铭青寻的眼眶微湿,他心中的煎熬不似李霰,甚至要更加来得实质且无奈.她是求而不得,他是得而不见,不能诉说思念,只得一个人小心地埋入心中.铭青寻点点头,并没有带辩驳的意思,他说道:“我爱一个人,从年少不懂事开始,或许终于生命结束那一刻.”他看向李霰的眼睛,眼中浓烈的凄伤惊得她霎时发不出声音:“我用尽生命去追逐他,却从未感到过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