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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岳父一般!太公既想退了这亲,贫道如今有个主意,今儿晚间我和他好好说说因果报应之事,劝得他回心转意,不娶你女儿,你看好么?”太公似信不信地说:“可能么?他是个杀人不贬眼魔君,你只谈因果,如何能彀得他回心转意?岂不是如秀才遇到兵一般?”苗雪山笑道:“太公放心,我在三清真人处学得好,我若念起经文来,便是金石之人也让他软化成一摊铁水,回炉另造!管你要个什么形状的人儿都塑出来也!今晚可教你女儿别处藏了,贫道就你女儿房内说因果,定让他今生再不起娶妻的心,一发替你断了根。”太公喜出望外,却仍是老成持重地道:“若能如此十分之好,只是不要捋虎须。”苗雪山展颜一笑,道:“太公放心,除非是那不长眼的,否则哪个肯平白送死?你便依着贫道的妙计而行,定让你顺心如意。”刘太公额手称庆,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绽开了,道:“却是好也!一天乌云都散了!我家有福,得遇这个仙长下降,消灾解祸!今后更要礼敬道君佛祖,老天都庇佑我家哩!仙长方才吃饱了么?可要再吃些素斋?”苗雪山道:“如今我却不吃素了,有大块的猪rou羊rou煮来吃些,再来两壶酒,吃了才有力气说法!”刘太公慌忙张罗着上酒rou,不多时便端上来两盘精rou,果然一盘是猪rou,一盘是羊rou,都是切成大块,庄户人诚朴,都是按着苗雪山说的做来。还烫了两大壶酒。苗雪山见了酒rou,顿时不像方才那般斯文,拿筷子戳起一块rou来大张开嘴便放了进去,雪白的牙齿只咀嚼了两下,便囫囵地都咽了下去,众人甚至能看到那rou块顺着脖子一路滑下去的情状,真仿佛猛虎吞羊一般,这才知道原来方才吃素斋的时候不是优美斯文,乃是不爱吃!苗雪山张开大嘴好一顿喝酒吃rou,不过半刻时候,便把两盘rou和两大壶烧酒都吃净了,真个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荡净尽,看那吃rou的样子不似道长,倒像猛虎饿狼一般,看得众人都暗暗咋舌。有那精乖的庄客心中暗暗吃惊,想到这道长只怕不是个好相与的,今儿晚上这桃花庄上龙虎相逢,还不知怎的乱呢!苗雪山吃饱了酒rou,便请太公带他到刘小姐闺房去,此时刘太公的女儿已经被他寄送在邻舍庄里躲藏去了,房中等待洞房的新人便是苗雪山。然后太公与众庄客自出外面安排那要命的婚庆筵席,苗雪山自在房中打量里面的摆设,见虽都是寻常的榆木杨木桌椅,但雕刻得倒也有些新鲜花样,床帐虽然俗丽,却着实是锦缎做的,他暗暗点头,看来虽是庄户人家的女儿,却也着实娇养。苗雪山这便开始准备,他将房中桌椅等物都掇过了,诛妖宝剑放在床头,放下销金帐子,然后便从窗户窜了出去,坐在房顶上往下看。过了一阵天黑下来,已是初更时辰,这时只听远处山边锣鸣鼓响,远远地四五十火把,照耀如同白日,一簇人飞奔庄上来。只见前遮后拥,明晃晃的都是器械旗枪,尽把红绿绢帛缚着;小喽啰头上乱插着野花。苗雪山噗嗤一乐,看这班人这副做派倒不像是从桃花山上下来的,却好似从花果山上下来的。再看前面摆着四五对红纱灯笼,照着马上那个大王: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傍边插一枝罗帛像生花;上穿一领围虎体挽金绣绿罗袍,腰系一条称狼身销金包肚红搭膊;着一双对掩云跟牛皮靴;骑一匹高头卷毛大白马。细瞧那容貌,虽不是十分俊美,倒也清朗可观,一张还算白净的脸盘,长眉大眼,鼻梁端正,长得最好的就是那张嘴,不是一张阔口,菱形嘴唇甚是文秀。苗雪山暗自点头,道:“只这一张嘴便有了风情,值得我下口了。”那大王来到庄前下了马。只见众小喽啰跳跃着齐声贺道:“帽儿光光,今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今夜做个娇客。”刘太公听了只是觉得心中发苦,慌忙间却也只得亲捧台盏,斟下一杯好酒,跪在地下。众庄客都跪着,便如迎接天王一样。那大王礼贤下士一般弯腰把手来扶,道:“你是我的丈人,如何倒跪我?”太公是个年老识时务的,哪敢以长辈自居?连忙谦恭地说:“休说这话,老汉只是大王治下管的人户。”那大王已有七八分醉了,见他如此知情合意,想着两家今后往还定然顺当,便呵呵大笑道:“我与你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也好。别的休说,今后山寨的进奉免去一半,若是有强人来欺你,你只管来找我!”刘太公把了下马杯,众人来到打麦场上,见了花香灯烛,仿佛拜神上贡的一般。大王见他把自己当神佛般恭敬,心中大乐,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啰教把马去系在后院马槽上,预备今夜痛快一晚。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这班人哪懂得奏乐?无非是荒腔野调,虽然不中音律,倒也胜在热闹。大王上厅在正中大马金刀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太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于是那大王生怕醉不倒一般,在此又喝了一杯,那力气渐渐被酒淘下去了。那大王把了一杯,心里念着刘小姐,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苗雪山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拏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然后太公此时贼滑起来,拏了烛台一直去了,这便是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看到房顶上之前坐着个人,在他们到门前之时已经轻轻从房脊上跃下,一溜烟儿从窗户钻进房中去了。第二章那大王见刘太公走了,笑着说:“好呀,你走了,大王我倒乐得自在!有你在我也放不开手脚,别看我二十六岁年纪,却着实有些害羞哩!”说着便乐颠颠推开房门,见里面黑洞洞地,便又说:“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由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啰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苗雪山坐在帐子里哪曾走漏了一个字?手捂着嘴忍住笑不做一声,前面仿似迎神赛会,这里就成布施灯油,不过说句实心话,这大王倒也懂得疼人儿。那大王喜眉笑眼伸着手摸进房中,真如盲人摸象一般,又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