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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看孩子,又要教书,你也不小了,多替她想想。”苑阳没说话,只是象征性的用鼻音“嗯”了一声。他很想替老妈着想,他认为他现在成绩一塌糊涂,学美术又烧钱,所以他想退学,出去干什么都好,打工挣钱,补贴家用。可老妈说什么都不同意,现在更是连家都不让他回了。“你家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你哥太没出息,你妈都累成什么样了,还要供你上学……”“我不想上学了,反正我也不是那块料。”苑阳停在原地不走了,夏未初的话,让他心里堵的慌,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夏未初回头瞪着他,“不上学你能干什么?你妈这么安排,是希望你在画画上闯出条路来,也不算辜负,要不是你爸没了……”“行了,我懂了。”苑阳打断了夏未初,前面的话他都可以忽略,唯独那句‘要不是你爸没了’,让苑阳一瞬间揪心般的难受。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可苑阳始终走不出那场阴霾,他爸的猝然离世,像五脏六腑上都长了瘤,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挺不直腰杆。他爸没了,他最崇拜的人没了,墙倒了,梁塌了,他哥苑涛开始肆无忌惮的赌博,他的成绩一落千丈。当苑阳意识到,身边的一切都如天塌地陷般的毁灭着,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两年时间,苑阳被厄运猛踹一脚,从天堂打着滚的坠落进地狱,怎么爬,都起不来。从前骄傲与自信的少年,把身上的光芒全都埋葬进眼底深处,冷冷的看着周围人们的轻视、碎念、嘲笑、甚至远离。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于,他爸没了。“学出来,是唯一的出路。”老妈这么说,夏未初也这么说,本来就混乱而又茫然的苑阳,没权力自己选择。夏未初见他情绪低落,认为他一定是听进去了,拍着他的肩,老气横秋的说:“苑阳啊,还有最后一年,你的成绩这样下去可不行,赶快努力提上来啊。”苑阳不着痕迹的侧身避过,应了声:“我努力吧。”公园尽头的草坪边上,围坐着一圈扎眼的年轻人,大多衣饰另类,造型稀奇。其中有两个穿着三中校服的男生,一个是梁越,一个是杨伟。这圈人正在玩扑克,斗地主赌输赢。赢的是爷,有资格命令输的人做一件事,放输的是孙子,无条件照做。“我要去尿尿,谁替我一把?”杨伟叫了一声,晃了晃手里刚摸到的牌。“我来吧。”梁越说。杨伟让出位置,把牌递给梁越,嘿嘿的乐了,“梁越,老子今天可输惨了,你必须帮我赢一把啊。”“痛快尿去吧,肯定输不了。”梁越自信的笑着。对面坐着一个卷发.漂成亚麻色的男生,手里捻着牌,瞟一眼梁越笑一声:“梁越,你替伟哥玩,等下输了你可得替他受罚。”梁越淡定的看了看他,“对不起,这把我要赢。”亚麻卷张扬的笑了,“就你?我地主可还没输过!”梁越也笑了,“那对不起了,因为我要赢,所以你必须输。”“cao,不服来战!”亚麻卷朝梁越竖了根中指。两三圈牌扔下去,梁越手里的牌一张都没出,他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盯着其他人扔下去的一张张牌,心里算着数。亚麻卷见他没动静,笑着问他:“梁越你倒是出牌呀?”“急什么?”梁越笑着说:“我知道你手里都什么牌,你继续。”亚麻卷撇了撇嘴,噼啪又扔下去几张,“认输吧你!”梁越不说话,淡定的抽出几张牌,扔在了底牌上。看清楚梁越扔下来的牌后,亚麻卷不淡定了,“cao?有本事你继续。”梁越还是不说话,又淡定的扔下去几张。亚麻卷更不淡定了,“你你你藏着牌不出?梁越,你孙子耍诈!”梁越笑了,“这怎么能叫我耍诈呢?这是你智商捉急。”亚麻卷郁闷的说:“牛逼你继续。”梁越瞅他一眼,笑着说:“那我继续了啊。”说完,梁越把手里的牌一把全扔在了底牌上,“我赢了。”“你输了,cao,你总算输一回!”尿完尿跑回来的杨伟,正好看到这一幕,伸手指着亚麻卷,幸灾乐祸的咧着嘴笑:“上一把你整老子,这次老子可得整回来。”“算我倒霉。”亚麻卷愿赌服输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挂着的草叶,一脸无所谓的气势,“说吧,你们想让我干嘛?”杨伟理直气壮的指挥他说:“去,找个陌生人,跪下跟他叫爹。”“我不缺爹。”亚麻卷不乐意了,摇着头拒绝:“换个别的。”梁越瞅着他,没表情,声音淡定,“那就改叫娘。”其余人听了,疯笑着躺倒在草坪上。亚麻卷哭笑不得的指着梁越骂:“cao,梁越,你给我等着,别让老子逮着你。”作者有话要说: 那年滨河公园豪赌,九尾输的最惨的一次,被要求到十字路口的红灯下面,脱裤子撒泡尿。当时车来车往啊……从此对滨河公园,一生黑!第5章迷死人夏未初带着苑阳一直走到公园的尽头,反反复复聊的还是那件事,也不嫌麻烦。苑阳盯着前方撒欢的一只杂毛泰迪,时不时的回应夏未初一声,表示他有在听他的谆谆教诲。街边的路灯亮了,公园里稀稀疏疏的造型花灯也跟着亮起来。对面商场前的空地上,响起了音箱破裂般的噪音,一群大妈兴奋的扭起了大秧歌。夏未初抬头看了看,说:“到头了,回去吧。”苑阳转身,看见一个亚麻色卷发的男生,直朝他们走过来。夏未初也看到了,那个男生一直瞅着他们,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他飞快的走到夏未初跟前,忽然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张嘴就喊了一声。“爹!”夏未初一僵,男生起身跑了。苑阳好笑的盯着那男生,见他跑到草坪那边的一群疯笑的人群里,那群人里有个穿校服的在朝这边探着头看。苑阳不笑了,因为他又看到了那个欠揍的梁越。梁越也认出了苑阳,举起胳膊朝他挥手,动着嘴唇说了句什么。对面的噪音太大,苑阳根本听不见。“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夏未初无奈的摇头,“苑阳,你看见了吧,这就是典型的小混混,可别变成他们这样。”“嗯。”苑阳没理会梁越,转过头来,跟着夏未初回家了。虽然夏天已过,可秋老虎盘踞的晚上,还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