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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轻重不一地捏着眉心,半只手掌若有若无地盖着脸,语气相当沉郁:“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现在情况是肖总跟你告白了,你没答应?”晋洋指尖摩挲着下巴,一脸资深侦探分析犯罪现场的专注。魏卓炎瞄了晋洋一眼,并没回应,只是起身重新迈至窗边。“老魏?”瞄着对方默然背影,晋洋端着热水一阵纳闷,“到底啥情况?”“……”“他跟你告白了,然后就出国了?”“……”“这小子到底什么脑回路?”“……”“关键你到底答没答应?”“我能答应么?”晋洋一句话落下方要喝口水,窗边魏卓炎却突然相当严肃地转头厉声一句,害得这货手腕一颤差点一口水直接喂地板。僻冷月色自窗沿流水般渗入,打在魏卓炎侧颜上愈显孤冷难耐,那雪色光芒在魏卓炎肩膀上笼起一片薄雾般的光晕,若冬日落满寒梅残瓣。“——我怎么答应他?”魏卓炎视线灼灼如日,声音苦恼异常,“我俩都特么是男人,你让我怎么答应他?”“既然你想通了,那还这么纠结干什么?”晋洋稳住了水,不知是不是受到魏卓炎那抹认真的干扰,语气也不知不觉中严肃起来,“他出国了,皆大欢喜,烦不了你了不是么。”“我不是这意思——”“那你什么意思?”晋洋从床边站起来走到魏卓炎身边,“喜欢他,但又不能告诉他?”“我说过了,我对他不是——”魏卓炎说了一半,又顾自停下,像是突然迷失方向般转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晋洋很少见自己队长这种踟蹰烦恼的模样,旁边干看着也觉心急:“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我怎么想的?”魏卓炎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大手把发梢揉得凌乱,视线冷刃般朝晋洋扫去,径直一句,“我想见他,这就是我想的!”“……”“只有见了他,我才能确定……”魏卓炎语气渐渐黯淡下来,关节像是突然生锈,滞顿了半天才跌入床畔,躬身盯着地面,“我只想见他。”晋洋沉默地看着魏卓炎那个颓败模样,突然回忆起对方和边月没离婚时,两人吵架后魏卓炎的状态。说实在的,和现在无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晋洋多多少少分析出了那么些细枝末节,不过他知道,像感情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如果当事人自己不悟清楚,他说再多无益。陪在魏卓炎身边,他收敛了平时拿手的调侃意味,倒是颇为诚恳地开了口:“如果你想见他,没问题,那咱就去找他,只要你决定了,我就支持。”这一夜,晋洋一直陪魏卓炎分析各种状况。虽然没从对方嘴里撬出对方对肖忆到底什么情绪,但晋洋明白,聪明如他队长,想必对方心下早有了分寸,只是理智上还没法接受罢了。次日开始,两人工作换班之余也开始频繁搜集肖忆那边的消息。毕竟信息时代发展如此迅猛,想找个人怎么也不会难到哪儿去。晋洋和魏卓炎先是通过各自渠道调查,然而连续数周无果后,两人终于决定去碰一碰那个传说中的硬钉子,肖忆的弟弟——肖恒。最开始找上对方时,那混小子果然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处处刁难魏卓炎,连晋洋这个没怎么和对方接触过的家伙也成功加入“这小子太特么混”的谴责大军。然而终于在一次对峙中,魏卓炎忍无可忍地提拳赏了那小子一记闷击。晋洋愣是没拉住,只能诧异地在旁边看着面红脑热的魏卓炎,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侧翻在地上,肖恒倒是一边蹭着唇角喷出的牙血,一边嘲讽地一笑。本以为又要听到那小子一番侮辱,谁知对方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却让魏卓炎有种太阳西升的错觉。“你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是做什么?”从未听过肖恒如此认真沉着的声音,魏卓炎意外地松了松攥拳的手。歪着脑袋一脸痞气地瞄着魏卓炎,肖恒半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嗤笑:“所以你能再伤他一次?”“……”视线来来回回在魏卓炎脸上刮着,肖恒慢慢从地上站起,冷脸盯着魏卓炎,声线寒意逼人:“除了我以外,没人能随便伤他,懂么。”“……”魏卓炎眯眼望着肖恒,表情沉凝,眉眼若深谷般幽寂慑人。双方陷入一片沉默,局面重新开始僵持。然而肖恒终究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并抛下以往警告魏卓炎的便宜威胁话。站在魏卓炎身边一直不知该如何插话,晋洋盯着对方神情复杂的脸,一时有些束手无措。和肖忆有个共通点,他们队长处理事情也是出了名的执着,基本抱着那种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态度,就如对方救人,只要不是百分百确定被困者死亡,只要还有那万分之一的希冀,对方也会搭了性命冲去营救。接下来的数天,晋洋都不见魏卓炎平日轻松畅快的笑颜,那阴云密布的沉郁感几乎能将整个局埋葬。其余不明就里的战士沐浴在那团辗转流连的蘑菇云下,也纷纷猜测魏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消息各异,没出几个月,局里又传出了数个因由版本。然而魏卓炎却早已无心追究。总抱着就这么大点地球,想找个人应该不那么难的态度,他却忘了这么大点地球,想躲个人实际也易如反掌。消失了身份,混入茫茫人海——老死不相往来。有太多人经历过,也是这么做的。切断和对方的所有网络电子联系,再带走那么几个最知情的贴身人员,剩下一大片迷雾就足以让魏卓炎晕头转向,处处艰辛。再加上他魏卓炎完全不是长袖善舞之人,人脉远没肖忆广,让他世故圆滑摆出一副谄媚嘴脸去求一些地位显赫之人帮忙,也实在强人所难——即便为了肖忆,他真去尝试过那么几次。这种锲而不舍的追踪行为持续了一年半载,魏卓炎终于渐渐意识到——那种“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肖忆”的念向已不是假设。清醒地明白过来这件事大概是肖忆出国后的第四年春。那日,魏卓炎和晋洋所在分队接到调往A城分局的通知后,一帮战友为他们举办了欢送会。在那一片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中,魏卓炎第一次敞开了心,毫无顾忌地一醉方休。晋洋晚上要开车,一直悠着没敢喝。似是明白要长期离开这和肖忆结缘的V城,魏卓炎一杯杯烈酒灌下肚,最终步履摇晃毫无形象地勾着晋洋肩膀,醉醺醺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