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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早将他残存的理智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那么点可悲而低下,苟延残喘的渴求。肖忆考虑过向对方出柜后的各种结果,也认真思虑过如果对方拒绝自己,自己心态大概会有什么改变。没错,他从头到尾彻彻底底考虑得真切——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结结实实完完整整从魏卓炎嘴里毫无保留地戳出时,心居然痛到如此无以复加。像平常那样简单的自我安慰加麻痹俨然无法解决问题,他现在情绪混杂异常,眼见的任何事物,耳听的任何歌曲,都能绕个十万八千里拐到那个男人身上,带来新一轮抽筋见骨的打击。酒精已经完全解决不了问题。肖忆望着手中满了又空,空了再满的酒杯得出结论。失恋这种东西没什么不寻常,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走入死胡同,聪明点的调头高冷地离开,留得尊严,留得潇洒,留一个大写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可惜魏卓炎不是什么随地可得的便宜芳草,他肖忆在对方面前也做不到处处冷静,步步留心的机敏。他想要的,只是对方的心而已。任何大道理在此刻的他看来都变得一文不值苍白无力。端着酒盏,肖忆斜倚在窗栏,莫名感觉越来越疲惫。说实在的,他不是圣人,要说百分百不动摇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每次只要脑海浮现对方影像,他便克制不住地碾碎所有退缩的念头,前赴后继,愈挫愈勇。这次魏卓炎的态度相当决绝。肖忆将近一个月也没等到对方一条短信。虽然他考虑过主动跟对方联系,但只要一想到那晚Gay吧时对方看他的抵触眼神,便无言地滞留下来。期间除了处理公司繁忙琐事,他继续派严天不懈地留意魏卓炎状况,不过得到的关于对方的动向基本都是清一色的出任务、休假。这种作息持续了一段时间,当某天严天向肖忆报告魏卓炎的状况为“出任务、休假、约会”时,之前一直保持远观状态的肖忆第一次正儿八经感受到来自醋意的侵袭。最开始还装作心不在焉地向严天打听魏卓炎的约会对象,但到后来魏卓炎和同一个女人约会频数逐渐上升时,肖忆也终究无法做到心情静如止水。于是在将近一个半月的干涸期后,肖忆在某天傍晚下班后临时起意直接杀去魏卓炎消防局那边——至于为什么去找对方,什么目的,什么想法,什么作为,他完全没考虑。如果只是一句“我想你”大概又会让那个男人感到为难。和任何公司签订合同前,肖忆都会深思熟虑,反复斟酌,但在魏卓炎面前,他就像是被激活的火山,随时有喷涌冲动的可能。这天晚上也不例外。肖忆无法解释,只知道一句心血来潮大概概括了自己一个多月来憋闷许久的心。打发严天先离开,他独自一人驾车前往魏卓炎消防局,半路又觉得不妥,愣是把车靠边停了很久,硬生生想出个蹩脚理由才重新开车上路。然而一番忐忑,抵达传达室时,大爷给他的讯息却是魏卓炎不在,午夜那会儿才轮到对方换班。坐回私车时,肖忆心灰意冷的感觉不比那天两人自Gay吧分别时弱。想给对方打电话,但一个通讯录来来回回翻了数次也终究没能拨下。挫败地把手机扔进椅边杯槽中,肖忆长长叹了口气,仰上椅背开始琢磨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拖泥带水,畏手畏脚。终究还是想跟魏卓炎亲自见一面,肖忆耐着性子坐在车里,一坐就是数个小时。等午夜终于来临时,几乎处于半昏睡状态的肖忆在无意间瞄到从街边公车站向局这边踱来的某修长身影时,先前迷蒙睡意立时消散。那冲涌的快意未汹涌几秒,在他立时直起身,抽了安全带打算推门下车时,他却意外注意到那修长身影并非单独一人。车内一片漆黑,肖忆立刻止住了推门动作,视线隐在车影中,隔着窗玻璃,鲜亮若明火。前方那高大身影就是化成灰肖忆也不可能认错,而对方身边多出的那颇为羸弱的瘦小身影一看就是个纤细女人。扒在车门扶手上的指尖收紧了些,肖忆慢慢敛眉。魏卓炎和那女人走到消防局门前停步,一高一矮立在昏暗街灯中,让人有种观看油画的错觉。肖忆视线笔直地笼在前方男人身上,片刻不离。女人似乎和魏卓炎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半中间捂着唇开怀笑着,瘦削肩膀一颤一颤,第一眼看上去相当惹人怜爱。魏卓炎双手插着兜,垂着眸认真看着女人,全身似乎也相当放松。这样的谈话不知持续了多久,正当肖忆意识到自己心下的醋意快激得他径直下车时,消防局门口的画风倏然突变。只见之前还腼腆害羞的女人突然松开捂唇的手,急促地凑上前,废劲地踮起脚,飞快地攀住魏卓炎脖子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下,紧接着松开手,像做了什么错事般垂着脑袋在魏卓炎面前说了句什么,突然转身朝消防局对面街道快步跑去,很快消失在转角。肖忆看到魏卓炎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转头朝女人离开方向张望,还象征性地追了两步。不过那娇小身躯跑得不慢,没给魏卓炎机会追过去。魏卓炎立在马路边的身躯相当笔直,视线也异常执着,昏黄路灯光线此刻直直打在对方脸上,肖忆甚至能看清对方错愕的表情。像是观察什么纪录片,肖忆在驾驶座上的身躯慢慢直起。对面男人站了有那么一会儿,缓缓伸手探上被女人吻过的地方,面颊似乎还滑过一抹颇为浅淡的笑意,随后转身迈向消防局正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肖忆一直在车里待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没开门,没下车,也没追过去,他就那么倚在椅子上,视线逗留在早已消失了魏卓炎身影的消防局门扉。突然,那么一瞬,他像是被什么击中般,心下倏然一通。脑海翻涌起魏卓炎被那女人吻过后云淡风轻的温柔笑意,他禁不住便对比起自己强吻对方时那男人抵触而愠怒的表情。一个女人如此轻易地便让魏卓炎露出那种他追逐几年的表情,肖忆忍不住露出一抹刺眼的惨淡笑意。是。天差地别的横沟,他又怎么能自傲地以为自己固执的单恋能让对方对自己动心?一瞬感觉这沉寂的夜像是已经将他埋葬的墓地,阴冷,沉闷,绝望。肖忆在车上坐了许久,终究启动了车子返程。抵达别墅后,他步履笔直地迈向卧室。开了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