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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对方大概是出于客气才对他说了这些安慰性的话,不过不得不说,这些话,确实有些用。这个男人自从出现在他生活里,便总是带给他一些全新的认知。而且是以一种他解释不清的方式,频繁输送。非官方化的碰面已经有很多次,但不知为何,魏卓炎总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总会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在拉扯着他——催使他去更深入地跟这个男人在生活上产生更多交集。肖忆这会儿一直侧着脸望着走廊尽头,不知在研究什么。魏卓炎无意识地盯了对方一会儿,明白如果不想再让两人的会面有种说不清的尴尬感,那就应该先撕开这种官方而刻板的沟通方式:“肖总吃饭了么?”肖忆转过脸看向魏卓炎。“我——”朝母亲病房门指了指,魏卓炎解释,“刚才买了几份饭,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顿了顿,他突然想到两人上次的吃饭地点,暗忖像肖忆这种身份的男人大概不屑于跟他在医院吃大街上随便买的盒饭,不过出于想表达感激的心思,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完,“——就一起吃吧。”挺意外魏卓炎的邀请,肖忆反应了一下,径直开口:“这样不会打扰你们么?”听对方言辞,魏卓炎直接认为对方大概是在婉拒,尴尬地抿唇一笑,耸肩:“不会——不过如果肖总有事的话,那就——”“如果不给你们添麻烦的话——”朝魏卓炎露出爽快一笑,肖忆点头,“没问题。”☆、19电话于是几分钟后,魏母病房里靠窗的椅子上便出现两个躬身端着热气腾腾饭盒的身影。考虑到魏母现在病情状况,魏卓炎不放心他们走太远去医院公共食堂,而外面走廊上又要保持绝对安静和卫生,于是他们干脆折回屋内用餐。由于怕饭味儿影响到病人休息,两人径直把椅子转过去面向窗户,任开了一条透气缝隙的窗子带走些气味。肖忆毫不顾忌地脱了大衣,就那么西装革履地坐上椅子,端起饭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瞬间,饭香游走而出钻入鼻腔,肖忆被那扑面热气撩得忍不住扬了下唇角——是普通的家常西红柿鸡蛋盖饭。魏卓炎也躬身向前,双肘抵着膝盖开了饭盒,调整坐姿时,他侧眸望了眼身边椅子上的肖忆,有些在意对方可能对这种路边摊的杂饭杂菜不满意。本以为对方会斯斯文文,像他们前段时间一起在高档餐厅用餐时那么板正,不过身边男人倒是潇洒地又脱掉西装,露出里面的衬衫马甲,麻利地卷起雪色衬衫袖开始大大方方用餐。鼻头和额角被热气熏得已然泛起一层细腻汗珠,肖忆一边捧着饭盒一边吹热气,动作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魏卓炎在盯着他看。以为自己把饭汁弄到袖口,他皱眉检查了一下,却没见污渍。魏卓炎收回了目光,打开一次性筷子埋头抢入战斗。见身边人已然大开“吃”戒,这次换肖忆望着对方目不转睛。只见那个肩膀宽硕身材颀长的男人此刻姿势有些别扭地挺在那“占地面积”很小的椅子上,一边躬身一边用筷子迅速收拾着饭盒内容,漆黑发梢有一些零落在侧颜上,随着魏卓炎略为迅猛的动作上下波动。肖忆视线下移,落在魏卓炎因为长期干重活而粗糙的大手上,对方指腹及指尖布满深深浅浅不明显的伤口,而手背上也能看到因为天气冷而尚未痊愈的干裂痕迹,有些地方像是皲裂地皮露出几条明显裂纹,甚至还点缀了些不明显的细小暗色血块。一时之间看得有些愣神,肖忆眉梢不经意微微拱起。扒了一会儿饭的魏卓炎没听到这边吃饭动静,忍不住停下动作瞄了肖忆一眼。撞上对方视线瞬间,肖忆不动声色地侧开眼,垂头埋入饭盒热气中,镇定地夹菜。不过要论吃饭速率,肖忆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魏卓炎。他一盒分量十足的盖饭下肚后,魏卓炎面前窗台上已经放好两个吃得干干净净叠好的空饭盒。怔怔地看着那些可降解塑料饭盒,肖忆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对方光给他母亲和他自己买两人份的饭就能整回来那么多盒。看着身边吃得虎虎生风的魏卓炎,肖忆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就那么跟看大胃王纪录片般出神。等像是长跑队员撞线般将第三盒饭叠到窗台上时,魏卓炎终于注意到身边目色沉静的肖忆。朝对方尴尬抿了下唇,他耸肩扬了扬下巴,笑道:“不好意思,吃相比较难看,见谅。”“魏队胃口挺好。”肖忆的笑容裹缠着窗外暖意,有种让人如浸春水般的舒适感。“算是吧。”魏卓炎豪迈地笑了笑,侧眸望了眼身后病床上的母亲,又下意识压低了些声线调侃自己,“像我这种型号的饭桶,也就大分量食堂才能养得活。”肖忆垂眸,唇角的笑意却愈加明朗。“不过说起来——”魏卓炎视线落在肖忆面前的饭盒上,耸肩,“肖总食量不算大么。”“是么。”被对方说自己饭量小,肖忆还挺意外。“每天公务挺繁忙,多吃点也无妨。”魏卓炎一边玩笑着点头,一边探手将窗台上叠好的饭盒收进垃圾袋系好。“比起魏队你们的工作量,我们的实在不值一提不是么。”明白对方时刻都可能被派去危险地带冲锋陷阵,肖忆耸了下一边肩膀。饭毕,两人收拾好残局,靠着窗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侃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一起用了一顿酣畅淋漓的家常饭,他们之间的气氛比起先前在走廊上那会儿缓和了很多。微敞的窗带入些冬季凉风,撩得两人思绪一阵激灵,抑制不住地活络起来。知道还有段时间才用回局里,魏卓炎打算先在医院歇着。“魏队干消防有些年头了吧?”肖忆感觉只穿衬衫和马甲的上身有些凉,拎起西装披在身上。“可不是么。”迎着窗外冷风,魏卓炎点头。“中间——”整好衣领,肖忆转头望了眼对方病床上的母亲,表情沉郁了些,“有没有想过换个职业?”闻声,魏卓炎转头瞄了眼肖忆,檀木般黝黑的眸泛着些复杂情绪,沉默了一会儿才接上:“怎么会没想过。”顿了顿,他长长一叹,“想过太多次。”“哦,是么。”肖忆语气不咸不淡,但眼神却相当幽深。“风险大,有生命危险,和家人见面还少——”魏卓炎伸手探着眉间,一轻一重地揉捏起来,“正常人都会对这种工作退避三舍吧。”——而且就算有时候拼死拼活去救人,到头来救不起来的还会被群众辱骂。他们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