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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花子。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就这么不眷顾他。每次找肖忆点什么麻烦,最后总能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反弹到自己身上。而每每这种事情发生,本身喜欢钻牛角尖的他便会变得愈加极端,仿佛他生活重心已经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成天浸润在让肖忆难堪的策划中。对方就是他的眼中钉。恶狠狠地想着,肖恒在劲风中脚步又放缓了些。如果不是肖忆,那么他最开始也不可能对那空调做手脚,当然,那些无辜员工也不会受伤。念及此,肖恒苦笑一声,被冷风吹得僵直的唇角艰难地有些颤动——所以当初,父母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带入他的人生?“叮——”正热切地怀疑人生,肖恒口袋手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鸣响。冻僵的手慢吞吞插入口袋,肖恒捣鼓了一番才把陷在口袋中的手机勉强弄出来。瞄上屏幕来电显示时,他先前还阴云密布的脸突然显著一怔。感觉舌头有点打结,他前前后后把逻辑捋了一遍,还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打给自己的缘由。不过不得不说,看到对方主动打给自己,肖恒心下还是泛着隐隐喜悦。按下接听键,他眼睛都覆上一抹暖意,生生要将周遭冰天雪地融化:“妈。”“小恒?”对面一个中年女人慢条斯理的声线。“是。”唇角忍不住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肖恒点头。“你们那边……现在几点?”母亲的声音听上去忽远忽近,像是在赶路。“呃——”抬手瞄了眼表,肖恒说,“晚上8点多了。”笑意忍不住浓密了些,他目光落在街边一个泛着昏黄光线的路灯上,“妈,这个点你打电话是——”“你最近跟你哥联系了么?”他娘那一句话堵,严严实实把肖恒后面一句堵了回去。嗓子眼差点挤爆,肖恒一瞬间感觉胸口一堵。“这两天给你哥打电话他都没接,他是不是太忙了?”“……”捏着手机,肖恒一点点停下脚步,唇边的笑意清风般消散。“人吉斯医生只有这两天有空,前天就想让你哥给人家回个邮件,结果一直打不通他电话。诶,你现在不和你哥一城市么?能联系到他么?让他抓紧给吉斯医生回个话,他那身体该复查了。”“……”“小恒,听到么?”“……”“你啊,别天天跟外头鬼混,好好跟你哥学学知道么?”“……”“当总裁了肯定公务繁忙吧,让他好好注意身体,少cao那么多心,劳逸结合不要太拼,反正——”“妈,你是让我找肖忆是吧。”闭上眼,肖恒语调降了八度,冷淡道。话又说回来,如果对方能打通肖忆成功,又怎么可能想起给他打电话。“诶,对对,你告诉他让他给吉斯医生回个邮件,把身体情况跟人家汇报一下。”“还有别的事儿么。”直直接上,肖恒像卡壳打印机,板板整整出口。“别的事?哦,对了,问问你哥为什么老不接电话,是不是因为太忙了?如果真是的话就——”“行我知道了,让他给吉斯回邮件是吧,好,我告诉他。”不等母亲说完,肖恒便瞅了眼通话屏幕,“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妈你注意身体。”言毕,未等那边回话,肖恒便讪讪收了线。夜间朔风比先前更加恶意满盈,毫不犹豫地撕扯着肖恒单薄衣领,大模大样地从他袖口钻入,好一番徜徉。像弃犬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肖恒才晃了晃一头乱发,表情若冰山地重新开始迈步。走到十字路口,视线落在黑漆漆街边雪地上一个造型完整的微笑雪人上,他视而不见地抬脚一踏,毫不犹豫地将雪团蹂|躏成齑粉。双手插兜立在街边等红绿灯,先前还对肖忆公司的那么点愧疚感又莫名其妙地平息下去。肖恒直勾勾地望着马路对面红色行人灯出神,就仿佛整个人能溺死在那微弱光线里。他感觉此刻的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囚笼里。这个囚笼的名字,叫肖忆。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向就是——挣脱这囚笼的束缚,远走高飞,有多远逃多远。就算……要毁掉这囚笼,他也在所不惜。**和魏卓炎在医院草草分别后,肖忆一下午都在处理公司新软件开发PRPT项目的事情。因为客户要求一直在改变,他们只能按着客户意思不断修改代码调整功能。几番周折,大耗人力财力,客户最后还突然改变主意,又要起草新方案。虽然他们劝说过全盘否定设计将会浪费大量时间和资金,不过作为出资端的客户方却豪言壮语地表示没问题,让他们尽管大刀阔斧地去修改基础代码,等阶段性成果出来再进行最终调试。肖忆亲点了一支设计团队给客户的PRPT项目做参谋,中间和那啰嗦的客户代表周旋了半天才终于搞定一切。最终从公司出来往消防局赶时已经快晚上9点半。虽然明白消防局全天24小时无休,但肖忆能感到自己隐隐躁动的心已开始牵扯平静许久的神经。5人名单是肖忆往消防局途中赶时接到的。坐在光线昏暗的轿车中,肖忆视线如利刃般一行行扫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几个姓名,几乎将那电子屏生生灼穿。总共五行,肖忆对于前面几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然而视线瞥到最后一行上的仨字儿时,无来由的,肖忆感到心脏就那么利索地颤了一下。“魏卓炎?”浑身有点脱力,肖忆反反复复把那名字看了几遍,才自语般叹笑一声,“他居然是从X城调过来的?”想到下午自己凭直觉向魏卓炎发出的询问,肖忆免不得露出会心一笑。有点意思,看起来对方不仅认识自己救命恩人,还是X城同一个消防局的。脑海不经意便戳入下午魏卓炎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肖忆笑意深了些。如果下午对方没被队里召回,搞不好他已经跟对方痛痛快快聊起关于恩人的事情。不过俗话说好事多磨,肖忆算是明白,自己这跋山涉水般的行程,总算是能有个满意结果了。一路这么想着,肖忆被严天安稳送到消防局。不过俩男人想进矗立在寂夜的三层建筑却被大门口传达室的老大爷堵住。对方大冷天牛逼地只穿了个光着俩胳膊的羽绒背心,一边吸溜着鼻涕连篇的鼻子一边正经地要求他俩出示证件。跟对方解释他们只是来找人也没能说动老大爷,最后无奈,肖忆只能报了魏卓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