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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馄饨和炒饼就上来了。 就听见了章靖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炒饼说道。 “江州府的炒饼是出了名的,郑兄可要好好尝尝。” 直待昭小侯爷应了一声,两人便低着头只吃东西不说话。 渐渐的,便听见周围的议论声更热闹了,隐约间,章靖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 先开口的是一个身穿着半旧青衫的落魄书生,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憔悴的脸上满是郁郁不振之色,那懊丧的样子仿佛就是已经名落孙山了一般。 “天要绝我等寒门子弟啊!” 身边的同窗瞧见他这样,也是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你这是怎么了?我听店小二说你连包袱都准备好了,还没考呢就要退房回家去了,是昨日洗头脑子里的水还没有滤干净?” 听到同窗如此嘲讽,便听得落魄书生再次长叹一声,几乎是带着哭音说道。 “那些豪绅权贵不给活路啊!我可是听说了,这一次头三名的价格分别是一万两、七千两和四千两。但凡是能够拿得出八百两的,统统都给过。” 落魄书生说到这,又是呵呵两声。 同窗听他这么说,显然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了的,脸上带着苦笑说道。 “这有什么的,传闻乡试和会试的时候更是明码标价,一个位置一个价格。我等还不是要硬着头皮挤上去的,便当是修行吧。” 就在两人长吁短叹之间,忽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 “这位兄台,听你们这话似乎有理有据的样子,不知道此刻正在做这事的是哪一家?” 两人听到这声,恍然一惊,回头就对上了章靖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孔。 着实因为章靖长得清秀,那一笑更是增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息,叫人生不出戒备之心。 只是,那个书生看了看章靖,听到章靖所说的那番话,仍旧是有些不放心的蹙了蹙眉。 那书生想了想算得上关心的冲着章靖说道。 “我听着你刚才说,你已经是个秀才了,打听这些做什么?兄台,我劝你一句,这年头得一个功名不容易,千万不要想不通。” 章靖闻言,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过一介秀才,着实是手头不太宽裕,平日里就靠着搜集故事写点儿话本混口饭吃,因而想要多问几句。” 那个书生听到了这话,顿时生出了许多同病相怜之感,又想到了章靖是写话本的,想着不管有没有人看,反正这样的事若是能够叫更多人知道也是好的。 于是,那个书生就大咧咧的坐到了章靖身边。 章靖也不是吝啬的人,立刻又给书生叫了一份馄饨,还让来一碗桂花甜酿,一块刚出锅的粘牙松软的枣泥发糕。 那书生顿时眼睛一亮,直觉得章靖义气,甚至连细节都说的头头是道,包括怎么找人牵线,又怎么贿赂门房,甚至连怎么传递答案,亦或是再改考卷的时候做什么手脚都是清清楚楚。 而这些话不仅仅是章靖听见了,坐在一旁的昭小侯爷也是听见了。 昭小侯爷听的认真,似乎是要将那个书生绘声绘色所说的话全都刻在自己的心底里。 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后,那书生就一边吃着手边的东西,一边将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了出来,不仅仅是恩科的重重污秽,甚至还有整个江州府上上下下贪污之事也都娓娓道来。 章靖一边给那书生倒了茶水,一边又多问了几句,心想着这书生不去说书反而来这里考科举简直就是屈才了。 章靖这样想着,等到这书生说完了所有有多问了一句。 “不知兄台如今住在何处?又是什么地方的人?” 那书生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冲着章靖说道。 “我无父无母,四海为家,只是祖籍在这里,最近打算考完了之后便去江州府下面的淮水县谋一份差事,一边做着差事一边准备考试也是好的,人总不能被自己给饿死了。” 章靖听到这话,想着淮水县正好距离这里不远,而这人也缺钱,他也恰巧需要这样一个人。 在记下了这人所住的地方之后,章靖又劝了那书生留下见试考了,从随身的荷包之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推到了那个书生面前,轻笑着说道。 “我与兄台一见如故,希望兄台千万不要放弃,总有一天上头会还世道清明的,这些散碎银子兄台就拿去先解燃眉之急。” 那书生似乎是被章靖劝服了,也不是一个和人客气的人,毕竟他怎的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那书生拨弄了几下放在面前的一些散碎银子,目光闪了闪,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章靖,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来,只是捏了其中一块最小的银子,大约一两半的样子。 那书生将银子拿在手中掂了掂,笑着冲着章靖道谢。 “那就多谢兄台了。” 章靖知道对方这是猜到了什么了,眯着眼睛笑了一声,将桌子上的其余的散碎银子收进了荷包之中,在桌子上排开几枚大钱,冲着馄饨摊摊主叫了一声。 “结账。” 走在宽阔的大街上,昭小侯爷很是感激的对着章靖说道。 “章靖,今天的事多谢了。” 章靖闻言,不过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只是说道。 “我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请昭小侯爷吃了碗馄饨而已,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昭小侯爷听得章靖这么说,到底没有忍住,还是问章靖说道。 “昨夜我只同你说是来寻人的,你为何会知道……” 接下去的话昭小侯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彼此之间都是知道的,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章靖,迫着章靖回答这个问题。 章靖知道这位昭小侯爷并不像他的年纪一样青涩,显然是对着自己产生了某种怀疑了。 章靖抿唇,低低的笑了一声。 “我猜的。” 他说到这里,挠了挠头,面上带上了几分浅浅的羞赧。 “其实,之前那次小侯爷意外掉到我马车里的时候,我其实是隐约瞧了一眼小侯爷身上的东西的。这件事情还请小侯爷恕罪,毕竟,章靖一介白身总要明哲保身的。” 昭小侯爷严肃的面色舒缓了许多,一想到那次章靖对着自己的救命之恩,其余的事情也就都可以无视了。 毕竟,章靖这种做法并没有错,换了他,说不定当时会直接不管。 昭小侯爷想了想,还是提醒章靖了一句。 “这些日子,若是没有什么事就别在街上随便晃悠了,好好陪着你弟弟看看书,我记得章兄今年年底的时候也要乡试了。” 章靖知道,昭小侯爷对着自己这样说必定是有缘故的,最大的可能性这江州城之中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