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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那段暂时枯死的生命之前,只希望能送给未来的那个自己,一点对过去回味不已的回忆。送给热音社,送给一起哭过一起笑过的夥伴,送给自己。用他们的音乐,送给自己的歌。只要这首歌还在那个忘不了的夜晚里被循环播放,那麽十几年後、几十年後,他们就不会忘记当初的自己。不会忘记河堤边,炸得轰隆轰隆响的红色鞭炮。曲目一首接过一首,他们的热度流淌到台下,让观众们与他们一起激动、一起热血沸腾,一起感动。翁喜爱在後台掌控著幕後的工作,手指不断发抖著。他遮住脸,偷偷抹掉又掉下来的眼泪,痛骂:「干,好听死了……」张睿禹的曲目从翁喜爱一开始说的「一首」,增加到好多首,因为翁喜爱的话总是不能信。他在看不见舞台底下的强光下,恍惚地觉得这样彷佛半盲。他的前头没有道路,只有音乐能牵著他走。在这看不见前方的茫然当中,他彷佛又看见国中的时候的小天使小主人游戏。在游戏的那段日子当中,他的小天使也是小主人,总是一早就来把礼物放在他的桌上,然後用炙热的眼神偷偷看他,期待他会有什麽反应。他的小天使,看似大而化之,却比谁都还心思细腻。当时,他站到紧闭著眼的小主人面前,小主人送了他一条围巾。然後,换他紧闭著眼,张开眼时,他却什麽都没办法给他的小天使。他只能看著他的笑容,在心里喜欢得不知所措。面对他的撒娇他的任性他的无助,他从来都没办法给他什麽。在强光的照射下,世界只剩下光影。在一片空白的世界中,只有翁喜爱在他心里住了下来。谢幕的时候,表演的成员们一个个说过感谢的话,轮到张睿禹时,他拿著麦克风望著舞台底下,开口说:「我想送给我的小主人一个礼物。」不等团员们开口问「什麽小主人?好色喔。」他已经转过身,望著躲在布幕後面,等著出场的小天使,口气机车地说:「喂,小主人。」翁喜爱左看右看,偷偷探出一个头:「我?」「废话。」翁喜爱没想到竟然有这段脱稿演出,迈著不确定的步伐走了出来,东张西望地像是在确定这是不是社员们要恶整他的把戏,但他的社员们通通一脸无辜,明显不知情。一旁的笑笑即时在凝结的场子中大喊:「欢迎我们社团的社长!」於是大家回过神来,一片欢呼。张睿禹拿起架在麦克风架上的麦克风,走到舞台角落拿起一个偷偷藏在那里的盒子,又走回舞台中间:「我的小主人有一个愿望,我决定帮他实现一下。」「呃……?」翁喜爱看著那个盒子,开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应该走出来。张睿禹眼睛亮亮地看他:「你还记得你想要什麽吗?」「我想要……什麽?」他望著那个盒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张睿禹慢慢打开鞋子,拿出一双美得不得了的红色高跟鞋,然後弯腰轻轻摆在翁喜爱脚边。「干、干……」翁喜爱震惊地看著高跟鞋又看著他。「穿上啊。」翁喜爱眨眨眼,惊慌地望著四周,其他人慢慢会意过来,似乎以为这是整翁喜爱的手段,纷纷起哄起来。在「穿上!穿上!」的起哄声中,翁喜爱看著张睿禹跪下身,一手捧著那美丽纤细的鞋子,示意他将脚踏进来。他牙一咬,脱掉鞋子袜子,颤抖著将脚套进那双显然有选过鞋号的红色高跟鞋中。套入他的秘密当中,他的梦中。好多年好多年来,翁喜爱珍藏著一双高跟鞋,却连独自一人的时候都不敢穿上它。而现在,他最喜欢的人就在他面前,弯腰服侍他穿上那双鞋。翁喜爱害羞到满脸通红。底下尖叫声四起。张睿禹关掉麦克风,用只有翁喜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还记得你纸条上写什麽?」翁喜爱意会过来他在说什麽,简直不敢相信:「你……你有看见?」「嗯,」张睿禹低声说:「在舞台上,全世界最帅的吉他手,对穿著全世界最美的高跟鞋的我告白。」他不会鄙视我,不会害怕其实不那麽帅却硬要装帅的我,他会爱上穿著高跟鞋的我,我在他面前不用假装自己很帅。「靠……你又不是吉他手。」张睿禹对他翻白眼:「你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帅的吉他手了,我只好勉强一下,当全世界最帅的BASS手啊。」「靠杯,你学BASS才半年耶。」翁喜爱哭了。「你吉他还不是只学一年多。」在尖叫声中,张睿禹忍著将吻覆在他嘴上的冲动,伸手紧紧拥抱他,那冲动的一吻只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他颈边。「我爱你。」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让彼此听见。一旁的热血笨蛋们看到他们抱抱了,於是也大吼大叫著冲上来抱人,後台的工作人员看他们脱稿了,也不甘示弱地冲上来,又哭又叫抱成一团。那一年,他们的成发轰动落幕。然後脱稿演出的张睿禹在检讨会中,被拖出来狠狠鞭了一顿。身为社长,翁喜爱红著脸什麽也没说。而那年的小天使小主人游戏,也终於有了一个完美的结果。那收到无限多宝藏的小主人,终於不再无措的只说一声谢谢。他回送给他的小天使,一双美得不得了的红色高跟鞋。栀子花开(全)院子里开了一株栀子花树。「宥恩,你过来。」爷爷坐在面向庭院的长廊上,向正在替他倒茶水的我招招手。「过来看看。」他指著庭院角落的那株栀子花。栀子花在夜晚中蒙著淡淡的月色,嫩白色的花瓣边缘像是半透明一般,恬静又安分地守在庭院一隅,彷佛一个受过良好礼教的孩子,既美丽又不张扬,唯有那清淡的芬芳轻手轻脚地来到我们面前,拥抱住爷爷单薄的肩膀。爷爷伸出手触碰空气,像是要回应这份拥抱一样。我放下茶壶,问:「怎麽突然有了这株栀子花?谁来栽的吗?」爷爷摇摇头,放下举在空中的手。「宥恩,你再闻闻这香气,再仔细闻闻。」我闭上眼感受了,却还是不明白爷爷的意思。「宥恩。」爷爷的语气像是轻声叹息。他始终看著那株栀子花,彷佛再也移不开视线一般。我看著爷爷的侧脸,突然发现,这是五年来爷爷第一次叫回我的名字。爷爷生病,是五年前的事了。从五年前开始,他开始认不得身边所有的人,而我彷佛就像是这个现象的引爆弹。当年我还没来得及读国中,爷爷就将我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