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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学生人数都不多,这一届更是只有十几人,但为了满足特殊授课需要,影视戏剧表演教室其实是非常大的。 不过, 除了学生都熟悉的讲台和黑板以外,这间教室里的布置就和其他科目截然不同了。 在教室一侧的墙边,堆积着各种特别订制的木制“积木块”。 这些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积木块”也叫景块,是一种可以便捷搭建出所需布景的表演教具。 除了景块以外,教室里还有不少实景道具,皆是桌椅柜架之类,应该是今天某些小组表演上要用到的,所以才提前从道具室搬了过来。 学生在这里上课是完全不需要课桌的,所有人都围绕着中心区域随意就坐。 在教室后方还拉了一块幕布,布置成了一块可以候场、上场的舞台,供学生表演作业时使用。 虽然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提前来的同学已经有不少,大多都在紧张地筹备着。 印薇也马上被自己的partner拉走了。 谢迟迟环视了一圈,却发现之前约好的冯茗还没有来。 她皱着眉,掏出手机刚想打给冯茗,却收到了一条来自冯茗的语音微信。 刚一点开,就听见冯茗那特有的稍显高亢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才起床,还没吃早饭呢,提前对戏什么的就算了吧。拢共就那几句话,我是完全没问题的,直接课上见得了,也省得搞更多不愉快。” 谢迟迟捏着手机站着门口,一时间也不由得需要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下内心汹涌的怒气。 因为毕竟是自己表演上有所欠缺,连累了冯茗的作业评分,所以一直以来,不管冯茗是当面甩脸子还是背后发帖子,谢迟迟都是以内疚和自责的心态面对。 但是今天冯茗是真的过分了。 从上周不欢而散到现在,两个人就始终没再对过戏。谢迟迟精心准备至今,是希望上课前彼此进一步磨合,把这段表演尽可能地呈现出最好的效果。毕竟,一段对手戏,需要双方在表情、动作、台词节奏上相互包容的,否则一旦分裂,就是表演的灾难。 可是在笃定自己ok的前提下,冯茗居然拒绝彩排。 这明显是打算在老师面前“压戏”,以此当众打谢迟迟的脸啊! 由于谢迟迟手机的高音质,这则语音同时也被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听了个一清二楚。 教室里的人或者直接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或者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都对冯茗的选择和用意心知肚明。 四面八方投来的讥讽、嘲笑的目光,似乎都在观察谢迟迟,是否会因此沮丧、尴尬。 但谢迟迟让他们失望了。 她虽然冷着脸,可背脊还是那么挺拔,姿态还是那么高傲。 谢迟迟把手机塞回兜里,径直拽了一个正方形景块,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快被她翻烂了的那两页剧本,便沉浸其中,好像冯茗的话和行为,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打击一样。 的确,在这个教室里,不论是外貌、咖位还是成绩,谢迟迟这个顶流都是站在另一个层面上的强者了,哪里还需要在意任何演艺圈新丁的眼神或者评价呢? 但是也正因为她这理所当然的无视,才更让冯茗、印薇,以及其他自诩天之骄子、未来新星的同学感觉不爽,甚至隐隐爆发出恶意。 他们无比想看她的烂演技被老师批评,想看她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他们。 只要想一下那个场面,就令人觉得格外甜美舒畅。 ……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正如印薇所说,到场的不仅有表演课的导师和教员,还有表演学院的孟院长等几位院内领导,显然今天的这堂课的确另有其他意味。 由此可见,冯茗选择在这节课上发难,明显是有备而来,想让谢迟迟直接在院系领导面前丢脸。 果然,直到上课前最后一分钟,冯茗才施施然晃进了教室。 表演课的老师向来作风雷厉风行,见人到齐了,也没有对院系领导的观课做任何说明,就直接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安排学生按分好的小组,依次上台完成作业表演。 客观地说,虽然在座都是全国艺考生里的尖子,表演也在水准之上,但是这种片段式的对手戏,实在太考验演技。 对这些才正统专业地学习一年的学生来说,能把台词说得不那么浮夸可笑,已经算是出色,更别提什么引起观众的情绪共鸣了,那离他们还太遥远。 相对前一组甚至笑场的同学,印薇在塑造一位孩子走失的母亲时,能够秒哭出声,把崩溃和自责揣摩得还算到位,就已经让围观的好几位领导满意地点头了。 “很好,印薇的感情把握得很到位,就是台词的咬字还需要注意,浮了一点,同学们可以注意到,她的细节处理得非常细腻,表现不错!”表演课的老师夸奖地鼓了几下掌,然后把目光挪到了已经候场的谢迟迟和冯茗的身上,表情微妙地续道,“下一组,监狱探监,冯茗、谢迟迟。” …… …… 两把椅子,一张桌子,谢迟迟和冯茗面对面坐着。 冯茗的眼睛垂着,盯着桌子上自己交握的双手,佝偻的背脊,双腿神经质地抖着,把一个锒铛入狱、倍受摧残的知识分子形象把握得还算精准。 甚至他那下垂的眼角,僵硬的咬肌,都贴切地传递了男主角此时麻木、难堪的心情。 他的表演让一些看着他长大的老师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虽然还是存在刻板的问题,但是,冯茗的确是这一代里很会演戏的年轻人了。 至于另一个…… 众人把视线转移到冯茗对面的谢迟迟身上。 “这是……”表演课老师捏着作业成绩单的手不由得一紧。 围观的人群里也爆发出细细碎碎的抽气声和惊讶的低语—— “她是化丑妆了吗?” “她的表情……” “我的天……” 其实谢迟迟只是坐在那里,她的动作几乎和冯茗一样,也是双手紧握放在桌面上,同样弯曲得近乎佝偻的背脊,让她看起来简直像是想把自己埋进桌子里,又像是背上压着无形的大山。 她的姿势整个和冯茗呈现出一种镜像化的对称。 只除了她的腿,没有像冯茗那样抖动,而是在桌下歪斜着,呈现着无力的状态。 可是,和冯茗的那种,看上去就知道他是在演什么角色的感觉不同的是! 谢迟迟整个人,现在却完完全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那张精致无匹的五官,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光彩都被虢夺了,整个人变得灰扑扑的。 明明她也只是丧气地垂着眉眼,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