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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落叶终究要归根的。 真好呀。 她又回到了家。 饭桌上。 阿婆的饭菜被单独做了一份放在边上。 “阿呆哟,瘦了,”阿婆伸手指着阿呆。 她虽然老眼昏花,但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阿呆笑了笑,“嗯,国外的饭菜哪有mama做的香。” 说完她又扒了好几口。 mama笑话她:“就你嘴贫,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阿呆笑了笑,不再说话。 等到吃完,阿婆点了根烟,阿呆习惯性的给她凑上打火机,“阿婆,还是少抽烟。” “对身体不好。” 阿婆才不问:“都要死了的人了,哪管那么多哟。” 阿呆皱眉:“瞎说,阿婆要长命百岁。” 阿婆乐呵着露出掉光的牙齿:“阿婆已经长命百岁啦,不求这些。” “阿婆只要我们家呆呆啊,幸福就好。” 阿呆摸着阿婆如老树干般皲裂的手,“阿婆,我幸福的。” “很幸福。” 她又说了一遍,像是在肯定自己。 她的话被走进门来的mama听见。 mama就着阳台上的太阳晾衣服,她动作利落,一如嘴中的话: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赶紧找一个,你在国外那么多年,现在书也读出来了,工作也找到了,怎么还是一个人。” “别和隔壁王大伯家的闺女一样,读成哥女博士,没人要了。” “不行我就给你找人相亲去,我看我们之前隔壁村上李家小子还挺有出息,现在听说也在你们那,做会计的。” 阿呆刚要张口反驳。 却听见: “之前给阿妹看过的男孩儿呢,多伦多的那个,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了。” -- 三更 三年。 有多长。 又有多短。 三年时间。 足够阿呆将从宿舍到教学楼走上一千八百三十二遍。 足够她攒到三百多张麦当劳集点卡的免费咖啡。 足够她从一个一文不值的艺术爱好者变成初出茅庐的艺术从业者。 长到她以为这就是她的一辈子。 可明明也就过去了三年。 却又很短。 短到她无法将他忘记,又何谈从记忆中抹去。 那些无人寂寥的日日夜夜里。 陪伴她的是那条米老鼠的项链。 仿佛这是她和他回忆的唯一象征。 钻石上有一千三百道切口。 每一刻的刀口仿佛都割在了她的心头。 细密的,深刻的,带着血。 也许......他现在过得很好吧。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 阿呆看着财经版报纸上穿着黑色西服坐在主持人对面的周遡。 倒三角的身型加上最长的腿,深邃的眼和坚毅的下巴,随随便便探照灯一打,便无比的上照。 仿佛观众看见的不是一位商界大佬,而是一位男模。 阿呆看过这期的访谈,在Youtube上。 面对镜头的周遡,那样的坦然,状态很好,嘴角噙着笑,看着人的眼神,犹如一个无敌的黑洞,将人忍不住的吸附进去。 她的阿遡呐。 她忍不住的伸手隔着屏幕去触摸他的侧脸。 似乎这样她就能再次拥抱他。 可惜什么也没有。 他还是坐在镜头里面的那个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男人。 褪去了昔日的少年感。 收敛起曾经的张扬与自负,镜头里的他,疏离且礼貌,让人忍不住的屏息,为他眼神流转间的荷尔蒙而心动。 阿遡呐。 我离开你的这三年...... 你过得,好不好? —— “Jason手上带的case,派你去跟,可以吗?” 老板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坐在银灰色的会议室办公桌对面问阿呆。 阿呆点点头:“好,没问题,那我现在手上的case......” 不等她话说完,老板直接做了决定:“派Simon去跟吧,我希望你未来的一个月内,集中精力去跟Jason的那个case。” “这次的客户来头不小,我们工作室能从Carmel手上抢来纯属靠的Jason私交,所以你点你一句,别把案子做砸了。” 阿呆顿时觉得肩膀上扛上了重担。 她从多伦多的一家做室内装修设计的studio被挖角回国,Jason的这个case算是她上班以来跟进的第一个大案。 不管是基于给自己建立业界名声,还是在新公司立足,都要全力以赴,不可以搞砸。 “我知道的,陈董,”阿呆低头看了眼企划书,,起草人是Jason。 上面也的确给了几版设计草图,从罗马的欧式设计,到北欧的简洁风,还有希腊式的浮雕,都一一被枪毙了。 “行,我到时候会和Jason沟通的,”阿呆勾了勾耳畔的碎发,“要出现场吗?还是......” “要,地点在海南,后天的飞机,一大早。” 门被推开,一位穿着牛仔裤白T恤外面一件牛仔外套的男人肆意的走了进来。 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叮叮挂挂的银色首饰挂了一圈在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社会人士。 是Jason,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业界赫赫有名的,那个Jason。 阿呆下意识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呵,坐吧,”像是被阿呆的动作逗笑到了,Jason笑眯眯的拉开一张凳子坐在阿呆的对面,“唔,长得不错嘛。” “比照片上看到的还秀气。” 他摩挲着下巴细细的打量阿呆。 关键是,看上去人畜无害,没有脾气。 就意味着......可以任他捏圆搓扁。 还不用有负罪感。 陈董捏了捏眉心,忍不住的叹气:“杨小姐,你先出去吧。” 阿呆巴不得的落荒而逃。 只是在关上会议室的门之前,里面的对话隐约的漏出来:“求你了,这是我给你找到的唯一看上去能忍你的狗脾气的了。这个再跑了下次就我去给你当助理吧。” “唔,也不能怪我嘛,都是那些人不耐cao,还没干多久就跑了。我那么帅,吃人么。” “你不吃人,但你的狗脾气吃,我告诉你......” 狗脾气? 阿呆的脑袋中忽然的闪烁过一张清俊的侧颜。 易怒的、肆虐的、占有欲极强的。 说是狗脾气也不过分吧。 —— “喂,你能不能快点啊,”戴着墨镜的男人在烈日炎炎下忍不住的脾气暴躁,“这箱子究竟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