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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比别的地方的人多一分气度。 现时再来看,这不过是一处很普通的小宅子而已,既不宽敞也不明亮,院墙饱受风吹雨打,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从宅子外面看,范溪觉着连大门都无单低矮了几分,仿佛走过去能碰到她大兄的额头似的。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家中男主人去世,范家门上系了白布,里面还传出唢呐吹奏的声音。 院子里仿佛有许多人,人来人往,许是亲戚朋友。 范远瞻兄弟作为继承人,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瞬间围过来让他们兄弟俩拿主意。 范溪跟着人群走进来。 戎谨候府派来的姜嬷嬷看到她的身影,忙上前来伺候。 范溪淡淡道:“我与范家一场缘分,来给范叔上炷香。” 戎谨候府来帮忙的仆人忙恭敬引她过去。 范远瞻兄弟跟安娘来到这里之后都穿上了麻衣,戴上了白帽子。 范溪在他们担忧的眼神中往灵堂走去。 范甘华的小妾曼娘也披麻戴孝,在一旁哭灵。 她身边的是一双儿女,范远晗跟范蕙。 牛角娘坐在另一边,几年没见,她越发消瘦衰老,两颊上的rou垂下来,眼睛深凹进去,藏在布满了皱纹的眼皮堆里,浑浊不堪。 风烛残年,这个词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状态不太好,脸上却是一股阴鸷。 任谁不经意看到她,都会在心里忍不住打个斗。 范溪接过绿鹦手中的香,点了对着范甘华的遗体三鞠躬后插在香炉里。 再起身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棺材里范甘华的遗体。 几年没见,范甘华从高壮过渡到圆胖,连棺材都比别人大了一号。 他的脸跟手露出来,带着死人特有的蜡白。 这样的体型,这样的年纪,脑溢血之类的疾病爆发,突然过世并非稀奇事。 范溪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过眼睛,她并不害怕,只是在这一刻心里明确的感觉到,一个阶段过去了,她作为范家养女的阶段完全过去了。 无论是是死去的范甘华还是活着的牛角娘,都不足以在她的心里掀起什么波动。 范溪走到牛角娘面前,轻轻说一句,“节哀。” 绿鹦跟轻雨如临大敌,对牛角娘充满着防备,就怕这个老婆子会突然扑出来,对她们家小姐做些什么。 牛角娘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眼珠子一动不动。 范溪也没在她身边多停留,上完香说完这一句,她就带着人回去了。 只要牛角娘不作妖,范溪就完全不担心安娘。 曼娘以前再怎么趾高气扬,再怎么压安娘一头,她也是个妾室,外头买来的,比良妾低一头,女主人随时可以将她卖出去的妾室。 她已经完全无法威胁安娘了。 范溪回去之后,心里还琢磨着有没有办法说服她爹出手保他大兄一把,别让他真去了边疆。 谁知,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待在范家的姜嬷嬷派人回来禀报,说牛角娘过身了。 牛角娘本来就老了,年轻时候为奴作婢,身子亏损得厉害,老了再怎么养也养不回来。 她又不是个宽和的性子,常年与人斗气,看着比同龄人老十岁不止。 经历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受不住打击过身了也在许多人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她死得那么快。 范溪在心里深深叹口气。 父孝加祖母孝,纵使是戎谨候,也保不住范远瞻了,他们兄弟必须得回去守孝,不然,光是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第88章 离开 事情果然如范溪所预料, 第二日, 范远瞻便向上峰上了公文, 请求为父亲与祖母扶灵回乡。 范远瞻的上峰仲友冲很为他可惜, 原本年华正好, 前途无限,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一回去便不知何时方能回来了。 上下属一场, 仲友冲还特地过来祭过范甘华一回,宽慰范远瞻不必消沉, 凭他人品才干,三年后再回来也能找到位置坐。 对于他的好心,范远瞻自然恭敬又感激地谢过。 因牛角娘一同去了, 范甘华停灵停七日,牛角娘停三日。 范远瞻的好友、同僚、下属等都过来祭过一回。 范积蕴的同窗也来了不少。 范甘华生前为人不怎么样,死后且看停灵处人来人往,倒也有几分哀荣。 范远瞻趁着停灵期间,寻找商队, 处理家事,准备扶灵回老家。 范积蕴也向国子监那边申请退学, 辞别同窗, 打算跟兄长一道回去。 一家人临出发时,范溪特地过去见了他们一面。 棠溪路那栋宅子本就就落在范溪名下,后头范溪多次想转回去,范远瞻兄弟与安娘都坚决拒绝。 他们知晓范溪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然后日子肯定差不了,却依旧想多为她留下几分保障。 兄弟俩也都有信心凭借自个的努力再挣一座、两座乃至无数座宅子。 他们这次回乡,宅子不必特别处理,书铺也不必愁,里头有范溪一半分红,待他们回去后,书铺照开,范溪只需每月亲点一下账册。 他们不在皇都的这段时间,所有盈利范溪先拿着。 范溪听他们一五一十安排产业,等他们话音落下,准备喝水的时候,忍不住问:“产业好说,曼娘跟她一双孩儿要如何安排?” 范远晗跟范蕙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兄弟,范溪不喜他们,却知晓范远瞻兄弟必有安排。 范远瞻淡淡道:“皇都米贵,生活不易,我打算带他们一道回去。也不回村里,就在县城买座宅子安顿他们。若曼娘不再嫁,我便将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家产分给他们。若曼娘再嫁,我们签放妾书,再请人照管范远晗与范蕙两个,待他们成人再分家产。” 范溪心里知晓应当安排,却还是忍不住意难平,气哼哼,“他们两小崽子当年偷偷给我们上了多少眼药,现在还得照管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范积蕴安抚她,“不过是按规矩来,规矩该如何便如何,不苛待他们,也不会优待他们便是。”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范远瞻兄弟并非那等心慈手软之人。 范溪听他们都安排好了,又问:“范家那座宅子要如何处理?我派人帮忙照看?” “那便劳烦溪儿了。”范远瞻道,“我已托重锦兄,待明年风头过去后,便帮我将这座宅子卖了,能卖一千五往上便成。到时候银钱你先帮我们收着。” 范溪点头,“这也成。若是有机会,我在皇都外头买几块田罢?银钱放着也是放着,买几块田,每年还能得些出产,多少挣些,日后要再卖出去换成现钱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