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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个铺子卖酒?” “可。”范远瞻笑,“还有个铺子卖饭?” 范溪摇摇头,“卖饭便罢了,累死个人,若有法子,谁去挣那辛苦钱?” 范远瞻闻言心头一动,不由抬头看范溪一眼,范溪并未发觉,小脸一派认真,正仔仔细细地清洗手下的芥菜。 范远瞻心头微酸,不再说话,与她一道清洗起来。 簪娘很快便将鸭子卖回来了,六斤多重的大肥鸭,范溪与簪娘一块杀好鸭子,除去毛,而后范溪将鸭子腌制在大瓦盆里,一样样佐料往鸭子身上涂,涂得褐色一片。 她对这鸭子颇为上心,下午太阳将下山时,还将鸭子取出,用竹筒往鸭子脖子里吹起,将皮与rou分开来,放到炉子里,先用油烧而后烤。 鸭子范溪亲自做,这手艺日后说不得要留着开店,范溪并未让簪娘凑近。 待鸡鸭做出来,一道盐焗鸡鲜美可口,烧鸭皮脆柔嫩,烧rou肥美丰腴,麻婆豆腐guntang生鲜,菘菜清甜淡雅,满满一桌菜引得人食指大动。 范蕙坐在桌前,忍不住道:“今日饭食好香啊。” 牛角娘皱眉,“怎么又买了这样多菜?” 范远瞻笑道:“我入了右武卫,后日便去报到,今日特多买几个菜孝敬您。” 范甘华一愣,问:“你托谁的关系进去?” “托我们队长楮子骥的关系。” 范甘华问:“靠谱么?当真让你进去?你未扯我的名头办事罢?” “并未,父亲您放心。” 范甘华摸摸肚子,点头道:“既然如此,日后你便好好干,早日将前程挣出来。” 他长篇大论说了一通,范远晗与范蕙眼巴巴等着,好容易等他说完,大手一挥说开饭,还要等范甘华与牛角娘先夹,方能用上饭。 牛角娘抬头,“这菜钱不归公中出罢?” 范远瞻摇摇头,“不归,我自个出。” 牛角娘这才满意地夹起一块烧鸭腿,放到干瘪的嘴里慢慢吃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范溪特地用酸梅酱与豆酱调合了腌鸭子,鸭外皮微微带点酸辣,滋味十足,开胃又解腻。 外皮还酥脆,里面的鸭rou极软嫩,一口咬下去,瞬间尝到鲜美的rou汁,不知范溪如何处理,那rou汁里未半分鸭rou的腥臊味,只余慢慢鲜香。 一桌人夹了一块又一块,开饭片刻,一只肥硕鸭子只余鸭头鸭脖鸭脚等几个没什么rou的部位。 范甘华遗憾地望望这鸭子,道:“这鸭子味儿好明日再吃一回罢?” 牛角娘眼睛开阖间露出一抹精光,“我也觉这味儿好,够得上开店了。” 第52章 出走 一听这话, 范溪眉心一跳, 深恨自己多事, 若想庆贺, 买只鸭子自家三人吃了便算, 何必叫他们一起吃?没填满他们肚子,倒勾起了他们贪欲。 范远瞻亦是眉头狠狠一皱,“我们这等人家还去抛头露面做生意, 没得丢脸!” 牛角娘双眼一开,老神在在, “她可不是我们家人。” 范远瞻瞬间怒了,冷笑一声,“既然如此, 又何必帮你们做生意,何必每日为你们准备饭食?真当我范远瞻养不起么?” “逆子!”范甘华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怒骂,“瞧你怎么跟祖母说话?!” “我怎么说话?”范远瞻抬起眼,眉宇间弥漫着一丝戾气, “我meimei好好一女娘,祖母先前想卖了她, 现如今又百般逼迫, 我不说句话,难不成要引颈受戮?!” 范远瞻说着一摔杯子,杯子砰一声碰地,瓷片四溅, 范远瞻咬牙,“士可杀不可辱!祖母处处挑刺,爱重曼姨娘及所出,为难我等,我看这家也不必过下去了,等会我便带母亲meimei离家。娘,你将账册还与他们,收拾东西,我们走。” 一屋子人心惊rou跳。 范甘华暴怒,站起来后却发觉,他比范远瞻还矮一些,身形也不若范远瞻壮实,若真打起来,还说不得哪个能占上风。 想到此处,范甘华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本朝尚算重孝,却不若前朝迂腐,他若被范远瞻捶一顿,告去官府,范远瞻必要被打板子,他脸面也丢大发了。 范甘华脸色阴晴不变,而后强行将怒气压下去,“此话休要再提,范溪日后在家做饭,家中谁也莫揪住她身份挑事。” “做甚饭?她是我meimei,挂我母亲名下,范蕙不做饭,叫她去做饭,笑话?家里仆人都死了不成?”既已撕破脸,范远瞻也不再那副恭顺模样,他毫不客气顶回去,“待会我等便搬出去,日后如何,且看各人命罢。” 范甘华听得此处哪里还听不出他早有打算? 范甘华冷笑一声,大马金刀一坐下,“罢罢罢,我拿你这逆子无可奈何,你要搬便搬,安娘乃我妻,我看谁敢带她走。” “怎么?宠妾灭妻了这么多年,想起用得着我娘,又舔上来了?”范甘华亦冷笑,“你看我能否带我娘走,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看谁敢拦我!” 说着范远瞻朝向安娘与范溪,“走。” 范溪毫不犹豫站起来,跟在长兄后头,安娘略一犹豫,也跟着儿子走了。 范远瞻跟着她们母女去收拾,又去套车,将他们带来的那辆驴车拉上,东西全塞到驴车里归置整齐。 未了,范远瞻带着母亲与meimei,将范家的账册与银两拿到正厅,仍在桌上,“账册银两皆在,一文钱都未少你家的,要看便看,不看过后莫以此为借口。” 范远瞻冷冷道:“我现年已十七,足够养活自己,就当就此分家罢。签个分家文书,你的钱财我与积蕴一文钱不要,你爱留给范远晗便留给范远晗,爱留给谁便谁,我一文不要。若现在不签,日后再来分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范甘华在那一瞬有些踌躇,范远瞻盯着他,仿若一匹年轻力壮的头狼。 范甘华心中一寒,当即道:“签!娘的,你这逆子,有种日后别借老子的势!” 范远瞻不屑地冷笑一声。 范家灯火通明。 范远瞻秀才出身,写份文书手到擒来,手起笔落,不过片刻,便写出一份完整文书。 范甘华盯着他写,说道:“四时果品,年节孝敬,这些莫忘了写进去,我看光你那俸禄能有几个钱!” 范远瞻冷笑,“你且等着就是。” 两人各自看过,而后签名画押。 安娘深吸一口气,“老爷,你我夫妻一场,这和离文书或休书,你给我写了罢。” 范甘华咬着牙,“写甚?写了让你去找姘头?” 安娘见他这模样,心知没戏,便不再过问第二句。 范远瞻带着母亲与meimei,一家三人匆匆在巷口不远处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