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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随时将她这个叛徒捻成灰飞。 当铺雕着彼岸花的大门紧闭,这很反常。 秋暮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瞳姬被一根荆棘绳吊在半空。不止两条手臂被扎的千疮百孔血rou模糊,她胸口被一根筷子粗细的荆棘条穿透,那荆棘条子虽不粗壮,却是活的,如长蛇般缓慢蠕动着,茎上布满尖锐的荆棘刺便上下左右来回折磨着她早已血rou翻飞的心口。 一向干净的地板上淌了好大一滩血,最底层已结成血块。 秋暮登时愣住,瞳姬于幽冥当铺而言乃是神话般的存在。她虽听命于各任大当家,但各当家无权处置她的生死,据说铺子的当家换了一个又一个,瞳姬始终都在。 踩过地上溅起的血花,秋暮仰首问:“你这是……被罚了?” “怎么,看着很爽吧。”对方面失血色,眉心的蝎尾刺青若隐若现,然气势不减,眼底有魅意,唇角仍勾着一抹惯有的轻蔑之色。 秋暮嗤之以鼻,转而走去一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下。 衣架子不知去了哪,蛮荒九枝灯旁只站着一个杀千屠,见秋暮落座,忙过去给对方倒茶。 秋暮闲闲喝着茶水,闲闲打量被吊得不忍直视的瞳姬,“说起来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也非幸灾乐祸之人,我来此是问你,古未迟是怎么一回事。” 瞳姬似赞赏似得望了对方一眼,“看来七重荒塔一行,上神月醒是彻底回来了。既回来了,秋暮那个身份也该彻底放下了,毕竟这千年来的种种不过是上神做的一场梦,何必为梦里的一些小人物耿耿于怀。” 秋暮放掉茶盏,凉凉道:“何必跟我装模作样,你我好歹相处千年,你料定我放不下秋暮这个身份,放不下我交的那些朋友,这才设计古未迟入荒塔救我,白白牺牲他一条性命。” “此言差矣。”瞳姬咽下一口翻涌而上的血腥之气,轻咳一声接着道:“古未迟欲放月魔归世犯了天条被打入寒冰地狱。那转轮王是个冷血的主,囚犯入狱的第一日便赏了古未迟一顿冰凌之刑。古未迟一身的仙气被剥离个干净,若非我将他救出那寒洞,他早晚被洞内的寒气散了身魂,是我救他脱离苦海,免了千万年的寒冰刑罚,你怎能怪到我头上呢。” 原来古未迟是被打入无间地狱,仙帝还真是狠心,千诀也够凉薄,千年效忠不值一提。 当初古未迟欲放月魔归世,怕是为了护住她。月魔怎么也是她亲弟弟,不可能任由仙族欺辱月神一族,再加上自身可毁天灭地的月魔之力,更是可以对抗千诀。 可古未迟明知上古十二神器现,月魔方归那句咒言。十神器已陆续现世,失去神力,但还差她的眉间血和千诀的眼泪,他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放月魔归世,他还是那样做了,其中定是瞳姬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瞳姬盯着秋暮的眼睛,笑笑,“你心中猜的没错,是我对他说只要他肯去无虚内那囚壁前劈上几掌,我便有办法将你从天族手中救下,他便去了。” 秋暮站起身,恰好窗外行过一只摆渡船,船篙划起的水声飘进窗内,静的发凉,她一语道破,“唤醒朏朏神兽之力,引诱古未迟犯天条,甚至连千手血观音都在你们的算计之内,你们用心了,拿稳了我全数软xue。” 瞳姬笑笑,“那是自然,毕竟上古之神留于世间的,唯剩你同千诀两个,我们怎敢不用心。” 秋暮静步靠近对方,轻飘飘的语调问:“接下来,当铺又有何计划,不妨说给我听,说不定我心情好会乖乖配合你们。” 瞳姬还未来得及回答,半空中蓦地腾出一团灰气,游蛇般沿着厅内边角飘来荡去,“上神既这般痛快,我便直说了。” 当铺的主人,终于现身了。 这是秋暮千年来第一次见到主人,竟是一团不成形的浊气。 灰色雾气幻做人影,猛地飘到秋暮眼前,空洞洞的眼眶里闪着碧幽幽的光,如黑洞似得的口发出低沉粗嘎之音,“杀了千诀,我将朏朏,千手血观音还有古未迟都还给你,甚至每一个你想复生之人都可出现在你眼前,保证魂魄俱全,同生前无二。” “已逝之人如何复生?”秋暮直视眼前飘忽不定的怪物。 虽只是一团浊气,一道虚影,却有深不可测的力量藏蕴其中,怕是谈笑间便可灭了整个冥界。 然是如此,秋暮仍打算探一探对方实力,指尖微动凝聚法力,秋暮的动静早已被浊气洞悉,那道虚影哈哈一笑,口中喷出一缕细细的灰气缠绕上秋暮的手腕,秋暮的手指便动弹不得,甚至整个手臂瞬间覆上一层冰凌,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那些细碎的冰渣正快速吸食她体内的元气,好在对方只是发出简单的威胁信号,秋暮已清楚,自己绝非对方的对手。 虚影又轻轻吹出口气,秋暮手上的冰凌眨眼间融化,一缕一缕腾空而上消散不见。 秋暮轻轻蜷缩起手指,不急不缓道:“你这异界的主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虽身负月魔一半真源,然那千诀乃上古之神,我岂能杀死他。” 虚影幻出一只手掌,长辈似得摸了摸秋暮的头顶,“你只需杀死他的心,剩余的便交于我。” 秋暮原地不动,眼瞅着虚影绕着瞳姬转了一圈后消失于半空,与此同时解了束缚着瞳姬的荆棘绳。 瞳姬落地,捻诀止血,面色渐渐添了些血色,这才转眸盯着秋暮看,“我劝你还是应了主人,别忘了,你的身魂契约还在,不听话只一个死字,听话便还有希望。” 秋暮终于正视对方,“你犯了何罪惹那怪物这样罚你。” “与你无关。”瞳姬言罢,转过脸盯着窗外无波无澜的暖色河水。倏然河水恍出一道光,她瞧见有个人影从光里走了出来,那人衣衫洁净,眉眼生辉,正对着她微笑。 瞳姬眨了眨眼,人影消失,水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秋暮见对方莫名发怔,也没追问什么。走出门时,背后丢过来一柄桃花扇。 “古未迟留给你的,拿去。”瞳姬道。 扇子上点缀的桃花鲜艳如初,秋暮指尖一探,摸了满手的悲伤。 古未迟去了,古未晚不会感应不到,这扇子乃古未迟生前最爱,入七重荒塔没带着它,怕是舍不得它受苦。 秋暮轻轻抚了抚扇面,“晚晚,日后委屈你陪着我这个罪人了。” 秋暮沿着忘川河岸巡视一圈,寻了个开满冥花的僻静之地立了两块牌位。 一个是肥爷的,一个是二姐的。 掌心一扫,幻出三炷香,几碟贡品,弯身拔掉花丛间的几株杂草后再没动静,就那么呆呆站着,静静望着。 心底有许多话想说,可又说不出口。两位死得太过凄惨,身魂俱碎。肥爷那张白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