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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处了解了大致情况便转步侍郎府探望对自己有教养之恩的侍郎夫妇。 途中,一个小孩子吵闹着要糖吃,其父便吓唬他吸人精气的妖精专喜欢爱哭闹爱讨糖吃的孩子,若再闹腾今晚那妖精会将他吸成个小老头,孩子听罢,一点不起作用,吵闹得更凶了。 随行的母亲拉住小孩的手,说再吵嚷就把他送到侍郎府交给女阎王。 孩童立马止住哭声。 一家人走远,迟笺仍停在原地。 侍郎府何时出了个女阎王?且这女阎王的威慑力竟比那吸食人精气阳寿的妖孽还顶用。 推开侍郎府有些发暗的木门,院中竟无一门童侍应。穿过杂草凌乱的正院,转步明堂,堂厅梨木小桌上放着几碟早已凉却的素菜,东墙角戳着一组颜色发旧发黄的雪梅双鹤屏风,窗沿竖着一只青花瓷瓶,颈口插~的一束花枝早已枯萎,已辨不出是何品种。 明厅垂着好几重纯白纱帐,被门窗外的风一吹,晃荡得有些凄凉。 迟笺缓步靠近,撩开层层垂地白账,正墙的龛台上摆着两个灵牌,三炷香。 墨漆牌子上刻的是侍郎夫妇。 先父阎氏敬天,慈母张氏盈。 疑步出了侍郎府,迟笺询问挑着担子买山货的一位过路商贩,“施主可知侍郎府可还有人居住?” “有啊,那女阎王一直……”似乎意识到言辞欠妥,遂改口道:“阎家女儿一直住在此处。” “可是阎小鱼?”迟笺确认,当年他离开时,阎家只育一位女儿。 “对,就是她。这偌大的阎府如今只住了她一位。” “哦?为何只她一人住此?” “她没了家人,也没人敢同她一起住。”小贩指了指紧闭的木门,“别说这门关着,就算府门大敞,任谁也不敢跨进一步。” “为何?” “大师并非本地人吧,旧年里……”小贩暗暗观察四周没人才无所忌惮开口道:“旧年里,一位小贼进了这侍郎府,恰巧女阎王……阎家女儿自刑部办公回来,这阎家女儿将小贼擒住后吊在府门口的那颗歪脖树上好几日。你这和尚想象不出阎家女儿的手段哦,将人吊在树上也就罢了,可她往那小偷身上涂了一层香蜜,当时正值酷暑,四周白蚁虫蜂闻着香蜜而来将那小贼爬了里三层外三层,啧啧啧……”小贩似是回忆到那一幕,禁不住五官扭曲浑身打了个激灵,“后来那小贼终于被放了下来,可一身的皮肤都烂了,没多久就死了。你说阎家女儿如此好手段,谁敢招惹她啊,她在当地谁人不知,名声十分响亮。” 迟笺略显惊愕,于他的记忆中,阎小鱼可能顽劣一些,固执一些,但不至于狠辣至此。而三年前四空门一别时,对方仍一副柔弱幽怨的姿态,如何短短三年性子大变,他蹙了蹙眉头。 踏入刑部地下暗牢,阴仄石廊深处传来声声凄嚎,踩着浅浅水洼前行,石廊尽头是一间开阔行房,墙面上挂着各种刑具,背身而站的红衣女正挥鞭抽打刑桩上的一位壮汉。 鞭子的啪啪响声与汉子嚎叫之声此起彼伏回荡在阴暗地下石牢,迟笺从小贩口中得知,阎小鱼如今任刑部司长一职,专门负责那些抓不准十足证据的犯人。 此乃皇帝钦赐,亦是燕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刑部女官,自阎小鱼任职以来,以雷霆之势清理了不少陈年旧案,尤其那些身子结实不怕疼嘴巴严实撬不开的犯人经她一手伺候,全部张了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故而这位刑部女官备受争议,褒贬不一。 眼前的鞭子仍不知疲惫抽打到犯人身上,迟笺注意到红衣女手中之鞭并非普通的刑鞭,鞭子边缘镶着密密麻麻尖锐钢针,鞭子甩到皮肤上便是一层血洞。 “说还是不说。”红衣女怒吼,一鞭抽到罪犯的脸上。 被抽打的汉子双目猩红咬紧牙关,任由脸上的血一股一股往地上淌,打死不说。 “我阎家一百一十八道刑具,看你能撑过几道。”红衣女说完将鞭子甩到一旁的盐水桶里浸了浸,拎起来后又招呼到鲜血淋漓的壮汉身上。 那铮铮汉子叫唤得凄惨,闻之悲恸。 自打迟笺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后,神情有片刻僵滞,“……小鱼?” 声调中藏着几丝疑虑,不安及微不可察的颤抖。 阎小鱼闻声转过身,见到对方后略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一脸的阴郁, “迟笺大师,你怎会来此。” 果真是她。迟笺的心再对方转过身的一刹那,跳了下,带着某种陌生的惶恐不安。 他瞥了对面刑桩之上千疮百孔的汉子一眼, “阿弥陀佛,方步入刑部暗牢便感觉重重暴戾之气,这刑部上空更是弥漫层层怨浊之气,无论这位施主所犯何罪,你且先住手吧。” “哦?”阎小鱼淡淡瞅对方一眼,“你来此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贫僧是来寻你的。” 阎小鱼握紧手中刑鞭,又朝旁边的盐水桶里沾了沾,手腕一转,鞭子又抽向邢桩上的人,“你先候着,待我打爽了再说。” 阎小鱼这一爽,直接将那汉子shuangsi了过去。对方晕死过去后,他拎起一桶冰水泼醒对方,再接着打。那壮汉实在招架不住,最后连冰水也泼不醒时,阎小鱼方住手。 而旁观的迟笺一直垂眸念佛经,手中的佛转转得飞快。 阎小鱼见罪犯只剩一口气吊着,扔了鞭子,拿抹布熟稔地擦了擦被溅了一身的血迹,“大师在这谈还是回侍郎府再谈。” 荒芜的侍郎府院,两只野猫正扑食一只肥耗子,此乃庭院中唯一的生动景致。 断了一角的四角凉亭中,阎小鱼提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瓷碗贴在唇角,斜睨一眼身侧的深色僧袍,“我这没有热茶招待客人,你若渴了就自己倒杯水喝。” 迟笺无心用茶,问道:“侍郎夫妇何时仙去?为何仙去?” 阎小鱼喝完一碗冷茶又倒一碗,连着喝光一壶才面无表情的回一句,“干你何事。” 迟渊显然不曾料到对方会回他这么一句,微微凝眉片刻,又道:“究竟发生何事,可有需要贫僧帮衬的,贫僧自会竭尽全力。” 阎小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从石凳上站起来,仔细看着对方的眼睛, “确实有一件事需大师配合。” 她漫步走下凉亭石阶,冷冷启出一个字:“滚。” 凉亭小径转角处,那道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后,迟笺方收回视线,他站在残亭里不动,手中佛珠停了,肩头落上几片残花。 新安城因迟笺的到来确实安生了不少,妖祟很少再出来吸人精气阳寿,唯有城东郊外一户人家遭受妖邪sao扰,好在受损不大,并未像之前的受害者那般被吸得满头白发一脸褶子。 可惜迟笺迟了一步,循着邪气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