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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哭醒了。顾昱章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抱阿卿到怀里。“哥哥……大坏蛋……”抽抽噎噎。顾昱章实在心疼,“阿卿不怕,哥哥在,哥哥一直在。阿卿不哭了,不哭了。”语无伦次,黑夜无尽,怀里的这个人才是他心头宝,他怎么舍得。亲吻就是这个时候落上怀里人的额头,眼角,双颊,和嘴唇。孩子的唇软糯甜香,还有点咸,顾昱章叹息,轻轻吻着,视若珍宝。阿卿渐渐不哭了,又睡着了。顾昱章的唇贴着他心头宝的眼角,第一次尝到了心碎的疼。他不会放过的。接下来的几天,顾父被“劝”回了京里。原因是听说顾老爷子准备回来了,京里马不停蹄地派人来催,顾原忠没法,只好先到京里候着。陈家那派这个时候才有点忐忑了,不过也仅此而已,顾原忠反正已经辞了,难不成还能翻身翻到京里?陈家想的是对的,但他们没想到,顾原忠这一辞,把陈家顶梁柱陈文桥的爸陈渚北也拉了下来。这下,两省空缺,京里暂时性地让江其恪他爸兼着。这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宁上顾家,不是一个几年前暴发的陈家赶得上的。陈家经此一仗,歇了好久,陈派一众人也在为陈渚北的复职奔波,转眼就要过年了,便想借着过年的喜庆向京里奏一本,把这官复原职也就一起办了。哪张陈家二公子在腊月二十八这天被好几家媒体不点名地爆出丑闻,圈子里见惯的事,哪想竟直接被放到了台面上说,一时间风起云涌,回复陈家的批文也迟迟没有下来。大年三十的时候,就听说陈二少爷被打得卧床不起。陈渚北的仕途差点就毁在自己儿子身上了,下手自然不会轻。众人看戏之余,不免想这爆料的人是谁。听说是一小伶人,被陈二玩了几次,竟然萌发了非他不可的心思,想着此生和陈二双宿双飞。这不笑话吗。可是,狗急了还咬人呢,照片自然不会少。陈二是玩惯了的人,哪会在意一个下三流的要挟,便让人好好看着,玩没趣了就去那伶人处玩一折浪子回头,几乎次次见血,这口味,也就陈二玩得起。后来不知怎么的,那玩意跑了,一开始陈二也没当回事,直到腊月二十八。江其恪来顾家拜年的时候,把这事在顾昱章面前说得天花乱坠,表情生动,动作夸张:“诶!你不知道,听说腿都差点断了,还不敢去医院,他爸嫌丢人!我看呐,没个一年半载,我们是见不到陈二了。不得先让他学会走路啊!”顾昱章配合地笑笑,翻了一页书。“诶,你家小孩呢,往常不是黏你黏得紧?”江其恪自顾自地捡了桌上招待客人的甜点,“这糖好吃!何婶做的?”“嗯。今天刚做出来的。你多吃点。”顾昱章顺手还塞了好几个到江其恪的手里。江其恪百年难得一遇的表情,顾昱章什么时候这么好客。顾昱章无奈,坦白从宽:“阿卿吃起来没个完,这几天因为来客人,就多做了些,阿卿牙就疼了。”江其恪白眼。这个亲疏。好在糖好吃,不然他就要哭友谊了。顾昱章若无其事,自己也剥了个放嘴里。“何婶手艺越来越好了。”江其恪见了鬼似的,一手指着:“你不是从来不吃零食的吗!”顾昱章陈述事实一般:“偶尔也吃。”鬼才信。一起上小学的时候,顾昱章有一次被他爸打了,眼睛红通通地来班里,班里女生心疼死了,自发地贡献出自己的零食,谁知这少爷,看都不看一眼,端端地坐着背课文。后来这些糖啊,小饼干啊,都进了江其恪的肚子。阿卿跟着顾母买完新年礼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原本桌上准备好的一大叠糖全没了。小脸一下就委屈了,就连吃晚饭的时候都闷闷的,顾昱章无奈,想着那时还是应该让江其恪剩一颗的。第11章顾家老爷子是正月初五到的宁上。这一下,声势了得。对外只说是祭祖,言下之意就是顾家自己人的事,家事。奈何京里对这位两朝辅国颇为重视,派了京中三位阁臣直下宁上,言:顾家先祖,岿然学宗,士林推重。于是初五那天,顾老爷子上午刚到,儿子敬的茶还没喝一口,京里的王、许、何三位就已经敲响了顾家大门。等到接待商谈完毕,正月初七都已经快过了。顾老爷子一回家就把顾昱章叫到了书房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顾父坐在楼下,倒有几分不安,不时抬头看看紧闭的房门。顾母在一旁也只能安慰丈夫:“你着急也没用。就考几句学,有错也不会怪在儿子身上,到头来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责任。”顾父叹息,稍稍放松了身子,低声:“我就是担心这个……”顾母好笑,这么大了还害怕自己老子,不过心里也知道,顾家老爷子,没有谁不怕的。墙上的钟还有一刻指向十一点。“你能这样想就对了。”滴滴答答的落针声清晰可闻,顾老爷子回头看了看钟,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老人的疲惫感来得特别快,“你爸年轻时要是有你的一半,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吃力,过年还没个消停!”说罢,咳了一声。顾昱章恭敬端茶。顾老爷子摆摆手,“这次京里来人,看着风光无限,实则要把顾家往火坑里推……顾家这棵树太大了”,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孙子,“昱章,你往后的肩上……”“爷爷放心。”顾昱章看着自己爷爷,轻声答道。顾老爷子点点头,“你父亲上次和陈家的冲突太直了,不就个职务吗!京里的人这次也是过来探探我的口风。你的父亲文气重,实在不适合……唉,我老了,往后你要走的路太长。我就担心我一死,陈家连着这次的账——他们是不会罢休的。”顾昱章也明白,便点了点头。“不早了,睡去吧。”“爷爷也早点睡。”顾昱章后退几步,便转身拉门,“你上次做的事风险太大,虽然陈家没查出来,你……以后别做了。”顾昱章拉门的手一顿,过了一会,“是”。“顾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先这样吧,他父亲也别找了,我已经拘了起来,猪狗不如的东西!”丧女的伤痛下,这个大半生叱咤政坛的老人也有心无力。顾卿?顾昱章不动声色,转身恭敬:“我知道了,爷爷。”顾昱章推门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刚刚被顾家当家人许可的孩子,顾卿,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顾昱章笑着走过去,俯身,顾卿的脸上睡得红扑扑,睫毛密而长,在白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