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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哥:“哈哈哈,是啊,骗你干吗?其实我这人挺看得开,性向这事也早就看开了,我自己都根本不当回事,别人自然也就没法跟我认真,你说是吧?”他靠在座椅里看着外面的灯光,语气低沉轻缓:“说实话,我发现人到了一定年龄后,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放下的。佛陀认为,人生是苦,而这种苦又是源自于‘无明’,‘无明’即‘愚痴’,世间万物不过是虚妄,人却看不透,反而痴迷于金钱,痴迷于物质,痴迷于这些虚妄之物,有了痴迷就有了欲望和渴求,有了欲望就想得到,若求而不得,便会愤怒、痛苦。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这些,每次看到这样的论调都恨不得把书烧了,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这‘贪嗔痴‘三个字,真是字字珠玑。”叶籍认真地看着他,楠哥看了他一眼,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长舒一口,说:“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我也没想到我会说这么多。”他看着远方想了一会儿,看向叶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可能因为你是一个好听众吧,感觉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得懂,也能理解我。”居民楼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的熄灭,现在只剩下零星数点。四野寂静,虫鸣稀疏。楠哥调低播放器音量,音乐声变成一股细流,微弱得像呼吸声。楠哥:“很晚了,回去吧。”叶籍打开车门,准备下车,腿往外跨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转回身。楠哥摘下了眼镜,正在揉捏鼻梁,看上去有些疲倦。叶籍:“楠哥。”楠哥停下动作,转头看过去,问:“怎么了?”叶籍:“谢谢。”楠哥笑了出来:“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而且还不知道到底该谁谢谁呢。”他把眼镜戴回去,然后用帅气的姿势抓了一把额前的头发,说:“你这么可爱我真有点招架不住啊,我要是年轻五岁,一定追你。”叶籍已经站在了车外,听到这话,弯下身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说我无聊到令人发指吗?”楠哥:“每一种个性都有它独特的魅力,无聊也不例外。Actually,Ienjoyyourdullness(我很享受你的无趣).”叶籍:“Ienjoyyourverbositytoo(我也很享受你的啰嗦).”楠哥哈哈大笑,边笑边说:“Sweetdreams,mybeauty(晚安,我的美人).”叶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楠哥:“咱们有缘再见!”汽车伴着他的笑声飞速离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第34章第34章“叶籍?”这次又是谁?叶籍有条不紊地从架子上拿下饮料,关上便利店冷柜的门,然后转过身。前面的男生将脖子仰成四十五度角,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真是叶籍!”那名男生身材非常矮小,头顶只堪堪达到叶籍的肩膀,但他颇为健壮,即使隔着衣服叶籍也能隐约看到肌rou轮廓。叶籍打量了对方一会儿,觉得他看上去很像高中时一位和夏棠同班的同学,但气质完全是两个人。叶籍不确定地说:“魏东临?”“你记得我!”对方笑逐颜开,似乎非常高兴,他抬起手捋了一下那头平整的短发,傻乎乎地笑着说,“我们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他想了想,说,“三年多了吧,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真巧。”那一脸傻笑还是和之前一样。叶籍想起他以前高中时的样子——矮矮小小,非常瘦弱,看上去像一根豆芽菜——他当年有个外号就叫豆芽。他高二时才转学到叶籍和夏棠的学校,听说在以前的学校经常被欺凌,后来实在被欺负得受不了,才不得不转学。转到新学校后,他成为了夏棠的同班同学,接着便顺理成章的和夏棠成为了朋友。夏棠在学校的人缘非常好,他经常和夏棠在一起,自然也就没人欺负他。叶籍还记得那个时候一群人出去吃饭时,他就跟在夏棠身边,畏畏缩缩的,像只胆小的小老鼠,总是低着头,连其他人的眼睛都不敢看,也只敢和夏棠说话,所以即使作了两年校友,叶籍也只不过和他说过两三句话而已。现在,时隔三年,他身高依旧那么矮,但看上去却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神采奕奕,笑容满面,早就不再是那只担惊受怕的小老鼠。魏东临问叶籍:“你怎么在这里?”“打球。”叶籍答。今天星期天,叶籍和高中同学一起回中学校园打球。叶籍突然想起来,魏东临好像住在学校附近。他看了看魏东临的衣着,对方穿着松松垮垮的T-shirt和七分裤,脚穿人字拖,拖鞋边缘很干净。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像绳子的勒痕,叶籍看了一眼他的裤子,右边裤腿边沿上粘着两条细细的白毛。看来确实住在附近,现在应该是在遛狗。魏东临看了叶籍一会儿,突然转头四处张望,望了一会儿后,问道:“夏棠呢,他没来吗?”叶籍摇头。魏东临露出意外的表情,似乎对“夏棠没有和叶籍同时出现”这件事感到很意外。叶籍一边朝结账的柜台走,一边说:“他要工作。”“工作?”魏东临睁大眼睛,“周末也要工作?”叶籍嗯了一声。“他在哪里工作?”魏东临继续追问。叶籍:“医院。”“啊,怪不得。”魏东临点点头,“他最近还好吗?忙不忙?”他一直追问有关夏棠的事,让叶籍觉得有些不爽。叶籍突然一点也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刚好付完钱,于是叶籍刚脆走出便利店,魏东临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出来。门口有一只雪白的狐狸犬,一见他出来立刻摇头摆尾地凑上来。魏东临亲热地抱了抱他,笑着朝叶籍说:“这是小花。”小花……夏棠读高中时有诸多外号,比如,夏小花。叶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只吐着舌头哈哈喘气的狗。魏东临站起身,右手将狗绳握在手中,牵着狐狸犬。“你要回家了吗?”魏东临问道。叶籍:“嗯。”两个人往车站的方向走,突然沉默了下来。叶籍没什么话想和魏东临说,而魏东临似乎也没什么话可以和他说。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气氛尴尬。良久,魏东临终于打破沉默:“那个,我毕业后没多久,就不小心把手机弄丢了,连带着把你们的联络方式也全部弄丢了。”他停下脚步,手摸了摸眉骨,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