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骋气喘吁吁地松开举过邺言头顶的手,渐渐平息呼吸,走去捡起校服,拍拍上面的灰尘,搭在肩上。“你就非得和教练作对吗,你就非得去参加篮球赛吗,你的脚伤……”季泽骋转身,看着邺言开口:“我对认定的东西报以执着,全心全意地付出,也渴望得到等价的回报,这有什么错。”“可你们根本没有赢的希望。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我觉得现在放弃比赛、保存体力才是上举之策。”他的眼神暗了暗,继而说:“阿言,我们可能对彼此都不够真正的了解。就像我以为我了解你,你也以为你了解我,其实不过是表象。我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回头,也不会去考虑胜算有多少。顾虑别人的看法东想西想的只是徒增烦恼,我在乎只有……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比赛的事我不会放弃,另一件事就如你所愿吧。”“阿骋……”季泽骋摆摆手,留下背影,“别和我说话了阿言,也别再追过来,我不想一次次地心生期待,再一次次地被你掐灭。就这样吧,邺言同学,我们维持现状。”☆、Chapter61好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见面点一下头,然后各走各的路。受到帮助时,要客气地说一句“谢谢”,对方回之以“不客气”,最好彼此再加上礼节性的微笑。季泽骋没有刻意逼自己笑出来,但每一次他都尽力先展露微笑,好像这样就能显得比较释怀一点,如果不保持足够魅力的微笑,他就会觉得自己落后于邺言“大人”一样的姿态,那他的不冷静不理智不自持,就会在邺言面前统统原形毕露,剩下一颗血淋淋的真心被惨遭丢弃的事实。“不可能吧。”麻笑夸张地说,她摇晃季泽骋的领子,大喊:“不要啊,你怎么可以放弃邺言了。说你后悔,说你舍不得,说你知道错了,不顾一切地把他追回来啊。”季泽骋已经眼冒金星,等到麻笑停手,才得到一丝喘气的机会,刚一提气,脑袋就晕得想吐,“不是我放弃了阿言。是他不要的我。呕……”一忍再忍,季泽骋还是慌忙跑到垃圾桶边,吐了。“难道你不会后悔?”麻笑难过地说。“后悔死了。”季泽骋擦擦嘴巴,“天天都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亲几口,多做几次坏事,唉,现在怎么想都想不够,那都是限量版的回忆啊。”“打住,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麻笑黑脸。“我是过来人的感慨。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懂了。”季泽骋说。“所以你们就到此为止了?”麻笑瘪瘪嘴,情绪低落。到此为止?季泽骋一怔。“你说出的话能不能先在脑子里过一趟。天天乱说话。”季泽骋敲了一下麻笑的脑袋。到此为止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承认。经过了连日的强降雨之后,温度骤然降低。市四中的篮球赛成绩就跟遇冷的温度计一样呈下降趋势,最终止步于预赛选拔。幸好教练还没来得及追究季泽骋的过错,就受到了匿名信的举报,到了下一学期,篮球队换了一位女教练。新年的时候,季泽骋只呆在房间里看漫画打游戏度日。这该死的新年居然也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雨,季mama因为怀有身孕,全家便取消出去旅游的打算。某日下午,季mama说,邺言爸爸从乡下回来,为他们送来了土特产。等季mama转身忙了手中的事后,季泽骋还呆呆地站在楼梯上。看着儿子垂头丧气颇失望的样子,季mama于心不忍,边揉着儿子的头发边多加一句,“小言还在乡下没回来呢。”哪想,季泽骋甩开季mama的手,扔下一句“关我屁事”就跑回房了。季泽骋狂打了一通游戏后,把自己扔在床上,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亮得人睁不开眼睛。他辗转了几个身,烦躁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和邺言的淡定相比,自己果然是太嫩了。可是,他已经够会憋气的了,现在稍稍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说“别和我说话了,别再追过来”,邺言居然真的再没和他说话,从那次之后也没再来找过他。一次都没有!凡事都说“不要”,偏偏这种事怎么就这么听话。季泽骋郁闷了,现在他再回头找邺言说话,会不会有点没面子。可是面子值几毛钱,比他的幸福更重要吗。他哪次不是胡乱把气话说绝了,和邺言冷战了几天,然后假装忘了发生过什么,率先低声下气地去求邺言原谅。一句“我后悔了”他屡试不爽,“算我错了”更是他的座右铭。“生气→道歉→和好”的流程,他们走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他真的不愿意低头。关于篮球赛的事,他已经气消了。他真正生气的是……他怎么可以说他不是认真的;他怎么可以说他不爱他……谁都可以这么说他,唯独阿言不行。季泽骋烦躁地乱揉一通头发,从快被闷死了的被子中蹦出来,他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认真的了,因此他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受伤的了。想到这里,季泽骋就鼓足了气,说什么这次也决不先低头道歉。一到雨天,季泽骋就很烦躁。他十分讨厌下雨,不仅是因为雨水会淋湿衣服,而是每次不好的事总发生在下雨天。总算撑过了一天的课,因为没有比赛,篮球队的训练量也不是很大。结束了篮球训练,外面的雨变得更大了一些。放学前以为会有转小的趋势,没想到现在反而下得更猖狂了。季泽骋走出体育馆,跑去教室取包,恰巧发现包里居然有伞,他喊着“lucky”正打算要跑出教学楼时,看到了邺言的身影。他倚靠在不显眼的柱子后面,发呆地看着门外的雨。忽然想起了某个夜晚,他光着脚站在阳台上抽烟,那是季泽骋第一次撞见邺言抽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发现这家伙在某方面可能比女人更性感。要命。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如果比较现在的邺言与当初的邺言有什么不同的话,外貌上倒没什么改变,仍旧身形纤瘦、皮肤白皙,变的是那双眼睛,似乎比从前更平静,静得如一潭死水,空洞得可怕。邺言从反光的玻璃里看见了季泽骋,季泽骋也看见了玻璃里的邺言。那个空洞眼睛的主人先扯动嘴角,冲季泽骋勾起笑容。仅是一个笑的表情,邺言却忽然有了生气。“没带伞吗?”季泽骋走近。“带了。想等雨小一点再回去。”邺言不动,笑意保持在脸上。“哦。”季泽骋挠挠头发,感觉有些失落。“你带伞了吗?”邺言问。“嗯。刚发现被我妈塞进包里了。”季泽骋掏出雨伞,展示给邺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