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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司之人,果然骁勇,我等佩服。” “翊真少君,这回你们冥司又立大功了。” “果真奇女子,不知冥司从哪里找来这样的英勇之人。” 赞扬的声音,纷纷传进孟如意的耳中,她被定论成了屠魔的功臣, 就好像真的是她杀了洛衡。 她看向阿神,见他依旧平静着一张脸,在那些赞扬的声音中,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只有宁折,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是难过也是隐忍:“不要怕,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她缓缓的流下眼泪:“他不是坏人,他至死,念着的只是残阳下的一江秋水罢了。” ———— 当一切结束后,仙神们相继离去,山林间又恢复如常,觅食的觅食 ,还巢的还巢,这些还没有神识的兽类,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神,在别人的厌弃中孤独的死去。 随着乌云遮住清月,一个纤细的身影快速的在林间穿梭,她不顾荆棘划破皮肤,奋力的向前行去。 乌云移开后,清月的光辉洒在刚才刚才大战的地方,那纤细的身影也停在了这里,她四处寻找着什么,可都一无所获,最后只能跪在地上,压抑的哭泣着。 “你果然回来了。”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出现在女子身后,他眼下一颗泪痣,,心上一个碗口大的血洞,手上一朵红莲,脸色苍白,可嘴角却一丝欣慰的笑。 -- 女子听见声音慌忙转身,月光之下,露出一张绝色的容颜,是明明已经早就离开的绿薇。 看见陌生的男人,她本能的就要防御,可当她看见他的心口和手上的红莲,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男人,如洛衡保护封宋一样,也救了洛衡。 “你是……他们的父亲?”她颤抖的问道。 “父亲?”阿神的眼神凄凉:“我这种人,怕是不配做父亲的。”说完他咳嗽几声,突然几口血吐了出来,将一身本就被血染了的白衣染的更加可怖。 绿薇想要帮忙,却被阿神阻止,他将盛着洛衡魂魄的红莲放在她手上,恳请道:“仙子,这两个孩子,就有劳你了。” 暗红的红莲中,本已经魂飞魄散的孤寂之神正在昏睡,他只有凡人食指般大小,躺在那红莲中,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她忍不住问道。 阿神无力的坐下,然后从袖中拿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此事说来话长,但我已时日无多,所以就不一一表述了,绿薇仙子,这是藏天子镜,虽然它没有母镜那般强大的能力,但也足够隐藏你们三人的气息,你若不嫌弃,就拿着吧。” 他的这十万年,其实用话说起来,也并不长,只是他不愿说罢了。 这十万年里,他一直在寻找让两个孩子恢复正常的方法,历尽千山万水,艰难险阻,终于发现以血喂养蛊虫,再以蛊虫除去心上神力,以无神力之心为源养成血莲,将半神半人的魂魄寄生,待魂魄生白骨血rou后,便不再是混血之身了。 只是,他只有一颗心,救不了两个孩子,所以才想着让兄弟俩觉醒,先兄救弟,再父救子,而这两个孩子里,首先觉醒的是身为哥哥的洛衡。 然后,他找到洛衡,故意将自己的身份 和方法告知,但洛衡当时恨他入骨,他原以为他不会这样做的,可没想到,洛衡最后,终究是没有狠下心只为自己。 只可惜,这样的法子,他不能公之于众,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做,毕竟此法虽能救人,但也会引发其他不可预料之事,他已犯错,再不能将别人也引入错途。 绿薇腾出一只手接过铜镜,只觉得沉甸甸的:“多谢神君,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二人的。” 阿神感激一笑:“是我应该谢谢你,不 嫌弃那两个执拗的孩子,让你费心良多,如果可以,还请仙子能多照顾阿衡一些,他面冷心软,不善言辞,受了苦也不愿说,所以不招人疼,但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绿薇看着莲中的洛衡,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洛衡,只是为了允诺他那句“心给他,身体给你。”,可当山崩地裂在她身后响起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过往,小时候沈家初相见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是跪在她脚下的马奴。 后来,她大着肚子来到江陵城,蓬头垢面满身尘土的她,竟被他一眼认了出来,为她安置宅子让她生产,当晚阿致生下来之后,就被他抱走。 她知道,沈家那样对他,他必然是要报复的,如今沈家就她一人活着,他自然会将仇恨都发泄在她身上,可没想到,那六年间,他除了床榻之上蛮横过,其余并未苛待过她。 甚至后来天子赐婚,他也抗命不从,但他也不娶她,只将她养在身边,每日一处饭食,一同寝睡,已与平常夫妻无异。 此刻,她不顾一切的跑了回来,至于原因,她竟是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只知道,她想要见他,不管生与死,也想见他一次。 “你快走吧,怕是有人要来了。”阿神张着耳朵听了听,然后催促着。 “那您多保重。”她小心的捧着手中的红莲,虽她知道阿神已经活不长了,可如今也只能说这样的话语。 待她刚走出几步,阿神却又在背后叮嘱:“仙子,现在的世道,暗涌极多,远比你看到的知道的要可怕,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她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飞身离去。 在她离开后,阿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头上,渐渐的,他眼前出现了一道光芒,光芒里,那个早早离开他的美丽少女,光着脚跑到他面前娇嗔道:“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好久。”-- 白发的他,平静了十万年的眼中,终于有了丝欣喜,他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有些事,来迟了。” 少女一把拉起他,佯装生气:“迟了就得受罚,就罚你去帮我翻土,我找到了一种很好看的花,我要将屋子周围都种满。” “好,都听你的。”他宠溺的吻了少女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来,跟着少女前去,两人一起消失在那温暖的光芒里。 但清冷的月光下,并没有光芒,只有白发血衣的他,微睁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