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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瞬,又似乎过了好几分钟,眼前一阵发黑,顾楚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终于痛得晕了过去。片刻后,老人终于收手,站起身俯视着地上浑身是汗,面色痛苦的少年,甩了甩手,低声自语道:“真是可惜。八脉通体,你若习武自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只是现在你已经脉俱废……呵呵,八脉通体,也是做药人的绝佳材料呢……”老人拿出那张信纸,神情复杂:“没想到……”信纸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扬无比落入老人眼中:此子必死,可废其经脉,炼制药人。那是凌肃的笔迹。……一年后。体内噬骨的痛意还没退去,密密麻麻地钻在自己全身的经脉中,顾楚睁开了眼,明白此番又是捡回一条命。一年前那老头,也就是邱让在见面那次废了自己的经脉后,就将自己炼制成了药人。药人不易炼制,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因此顾楚在邱让的一间草屋中见到过不少炼制失败的药人。他们都已失去神志,浑浑噩噩,犹如一具具行尸走rou,唯一的作用便是放血,将那些剧毒的血用来给顾楚泡药浴。而在顾楚之前,最为成功的药人便是当日引着顾楚前来邱让住处的那个人,名为那罗。他是唯一保有神志的药人,但是懵懂如稚子,且行动不便,邱让为了让他如常人般行动,在他的关节各处钉上了定魂钉,因此他虽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坐卧,却始终僵硬迟缓,如同傀儡。当初经脉俱废之下被邱让扔进了药浴桶,顾楚几乎没能活过来。经脉的痛楚加上浴桶内剧毒草药的渗透让他生不如死,几次想咬牙自尽,却都被邱让眼尖拦下了。但他后来发现,这些痛楚似乎让他的精神力精粹了许多,原本作为演员的时候那些精神力仅仅可以用来对别人的情绪产生模糊的影响,现在却能使他五感俱明,并能偶尔用其准确地支配那罗。因此在明白事已至此无力改变的情况下,他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药浴和试毒,将其当作淬炼精神力的手段。“那罗。”顾楚转过头朝一旁站着的男人喊道。初时邱让怕他自尽,在放入毒|药后会守在他的身边,后来发现顾楚没了自尽的想法,便让那罗守在一旁,自己继续去药房制毒了。听到命令的男人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缓步上前,双手伸入浴桶中,也不管顾楚身上带起的水沾湿了他的衣襟,将赤|裸着身体,彻底无力的顾楚抱了起来,放置在一边的榻上。垂眸看着自己的身体,顾楚眉间蹙了蹙。或许是因为那些剧毒|药物的原因,三个月后,他的皮肤就开始变得白皙细腻,跟以前略有点粗糙的质感完全不同。而他的长相,原本也只是属于清秀,现在却莫名变得妖媚起来,像是带着剧毒的鲜花,不经意间便能诱人采摘。有几次顾楚坐在镜子面前,都无法将里面那张魅惑的脸和原先那张并不出众的脸联系起来。思绪反转着,体内的疼痛终于息了不少,力气也回来了。身上残留着草药的味道,黏腻的感觉让他不适,顾楚低声吩咐那罗离开,自己随便套上了衣服便往后山深处走去。黄泉山是邱让的地方,整个山头都布满了毒物。当初顾楚若是没有带着凌肃给的那块木牌,只怕是刚接近那块石碑便会被那些毒物给攻击了。一年下来,他已经成为邱让最得意的药人,体内药性比那些毒物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一路走来,反倒是那些毒物纷纷惶恐退散。后山有一处温泉,半个游泳池大小,是他平日药浴完毕前来洗浴的地方。刚走到一块石头旁边,顾楚心下忽觉不对,停下了脚步,精神力探出,发现温泉中有一道轻浅的呼吸声。黄泉山几乎算得上是教内禁地了,没有不长眼的教众会自己跑上来,特别是在晚上。拐过那块可作为自然屏风的石块,顾楚刚朝那水池中的人影看去,下一瞬,便惊得瞳孔一缩,脑中一片空白,手上拿着的衣服也掉了下来。那温泉中坐着的人,赫然就是杜子昱!震惊之下,顾楚气息霎时混乱起来,惹得那闭眼调息的人瞬间睁开眼睛。不!那不是杜子昱!顾楚心下警报猛地拉响,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因为那长着杜子昱脸的人,双目通红,一张俊脸上逐渐浮现出如同藤蔓般的青色纹路,从耳根处蔓延至眼角,将他半张脸都覆住了。此刻那人眼中,绝不是往常杜子昱面对自己时候的温柔情意,而是面向猎物的凶狠和被打扰的愤怒!顾楚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人身形一展,直接赤|裸着身子从池里跳出来,几息间便欺至顾楚身前,一只手用力卡在他的脖子上。一双通红的眼死死盯着顾楚的脸,脸上的纹路中,一条暗金色的光芒流窜着闪过。糟糕!顾楚眼前一黑,喉咙被狠狠扼住的状态让他脑中一阵晕眩,男人的脸还近在眼前,刚才那近距离的一瞥足够让他看清楚男人眼中的混乱和疯狂。走火入魔!脑中不期然闪过这四个字。下一刻,他强打起精神,指甲用力在指尖一划,抬起手指朝男人掐在自己颈间的手抓去。但没等他的手接触到男人的皮肤,颈间的力度忽然松了下来。男人鼻头一动,眸中红色光芒更甚,准确地找到了那气味的来源,一把抓住顾楚的手,将他的指尖含在了嘴里。第39章武侠·魔教四“!”顾楚心尖一抖,惊讶地睁大了眼,却不是因为男人莫名其妙地吮吸自己的指头,更不是惊讶于男人吸食了自己的血液后安然无恙,而是男人现在的姿态,完完全全就是当初杜子昱装模作样为自己吮吸指尖血液的模样!当初自己嫌他恶心,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额头将他推开,那人却笑嘻嘻地继续凑上来,说这是情侣间必须有一次的桥段,手中却不停,将创可贴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指头上……顾楚忽然间有种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的惶恐。“唔——”指尖被用力咬了一下,将顾楚惊醒过来,他用力抽回手指,却被男人狠狠地抓住了。下一刻,男人似乎觉得这些血液根本不够,突然抬起头来,双眼逡巡了一阵,猛地定住,死死钉在顾楚颈部动脉处。察觉到他的目光,顾楚心道不好,但身体被制,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凶狠地压过来,在自己颈间的动脉处狠狠咬下。他能够明显感觉到男人牙齿如同钉子一般楔入自己的皮肤,温热的舌头在伤口处轻擦,将溢出的血液舔去,男人喉间的吞咽声清晰无比地在耳边响起。体内的血液汩汩流出,眼前的男人毫不餮足,只知凶狠地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