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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匹狼同时跃起,一匹扑向林照辰,一匹绕了过去,向姜宛姝的方向扑去。 林照辰一声沉喝,不顾自己背后破绽大开,错身回转,银枪如电一般刺出,护在姜宛姝的前面,将那匹狼逼退了下去。 然而,他闷哼了一声,腿上又被狼爪抓了一下,差点跪倒。 他抬起头来,对着姜宛姝厉声喝道:“宛宛,快走!” 大黑马“恢恢”地催促着。 姜宛姝退后了两步,站在那破屋子的门边。她的脸色惨白如同这一夜的雪,但她却挺直了腰肢,大声地叫道:“不,我不走!” “宛宛!”林照辰又惊又怒。 她的声音是那么娇柔,又是那么坚定,对着他喊着:“我不会走。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如果你活着,我就和你一起回家,再也不会离开你!” 她似乎停了一下,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她带了一点点哽咽,但还是那么大声:“表叔,你别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林照辰旋身出枪,枪尖以迅雷之速划过了狼的眼睛。 野狼凄厉地嗥叫了一声,从枪尖跌落下来。 林照辰顺势回首,看了姜宛姝一眼。 夜色凛冽,他的眼睛宛如夜空中星辰,那么深邃、那么明亮,那一瞬间几乎要燃烧了起来。 姜宛姝微微地笑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温柔而羞涩。 “好!”林照辰倏然一声大喝,面对着疯狂扑来的野狼,不避不退,直直迎上,银枪扎入了狼的头部,那匹狼发出了濒死的嗥叫,可怕而凄厉,狼爪抓破了林照辰的腹部,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来不及把枪□□,干脆放开了枪柄,挥拳击向另一匹偷袭而来的狼。 一人一狼滚做一团,倒在了地上,扭打搏斗。 狼嚎的声音刺耳而凶狠。 地上的雪和着尘土扬起,在月光下,是迷茫的雾色。 姜宛姝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她的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心,指甲都掐进rou里,掐出血来,她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只是那样望着,甚至连呼吸都快忘记,如同凝固的雕像,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落到了枯瘦嶙峋的树梢上,夜色更沉了。 在雪地里翻滚的人和狼渐渐地停了下来,静止在那里了。 “表叔……”姜宛姝颤抖地叫了一声。 林照辰没有回答。 姜宛姝的头脑一片空白,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那匹狼压在林照辰的身上,一动不动。 姜宛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力地把狼扯开了。那匹狼已经死透了,狼的脑袋都陷了一半下去。 林照辰仰面躺在那里,浑身都是血。 姜宛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伸过去手去触摸他的脸颊,他的脸上也是血,黏黏的。 “我没死。” 林照辰的声音若风中残烛,几乎不可闻及,但落在姜宛姝的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她“哇”地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了林照辰的头,轻轻地摸着他的脸,一声声地叫他:“表叔、表叔……” 血混合着汗水从林照辰的脸上流下,狰狞若厉鬼,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却是那么温柔,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姜宛姝想把林照辰抱回木屋里面去,但他的身体那么沉,她一点儿都拖不动,她只好脱下了自己的外裳,披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就那样,在雪地里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愿意放手。 这世界,唯有他而已。 白色的月光落下,无声无息地蔓延。 林照辰睡着了,血在他的脸上渐渐冰凉。 姜宛姝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却还是热的。 树林的远处有火光亮了起来,先是一点,然后渐渐地多了,聚集成一大簇,伴随着马蹄的声音,惊起了林间的夜鸟。 黑马扬起脖子,发出了长长的嘶鸣。 “快、快,那边,有马叫,是不是国公爷的马,快过去看看。”有人惊喜地大叫着,喧杂的人声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姜宛姝抱着林照辰,喃喃地道:“表叔,我答应过的,跟你回家,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 ☆、第 41 章 赵琳琅在佛堂中默默地诵着心经, 白玉佛珠一粒一粒地从指尖拨过去,她的心神却安宁不下来,似乎檀香的味道也显得粘稠起来, 绕在鼻尖, 沉郁而冰冷。 “太夫人!”嬷嬷突然推开门, 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国公爷回来了, 受了重伤, 您快去看看。” “啪嗒”一下,佛珠链子断开了,珠子滚落了一地。 赵琳琅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嬷嬷赶紧扶住了她:“太夫人,您保重。” 赵琳琅觉得一阵眩晕,这一幕场景是如此熟悉, 当年的燕国公是林如晦,下人们也是这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和她说, 而她竟来不及见林如晦最后一面。 如今, 竟轮到她儿子了吗? “太夫人, 二爷已经带着大夫赶过去了, 国公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您别慌。”嬷嬷急急地道。 赵琳琅脸色惨白, 扶着嬷嬷的手,慢慢地从座上起身:“过去看看。” 她匆匆地赶到了林照辰的院子。 刚刚迈进院门,就听见林照时的声音在吼叫:“把这女人拖出去, 杀了她!你们听见了没有!” 然后是姜宛姝的声音,凄厉而哀婉:“不要,我不离开表叔,你们别过来!我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赵琳琅踏进了房门,厉声道:“你们在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众人见了赵琳琅进来,都躬身退开,为她让出了地方。 只有姜宛姝还趴在床边,死死地抓着林照辰的袖子,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和脸上都是血迹和尘土,狼狈又可怜,但神情倔强,凶巴巴地瞪着林照时,一点不肯示弱。 赵琳琅无瑕顾及其他,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儿子躺在床上,脸色惨淡如枯灰、嘴唇几乎是白色。 她的儿子,向来如天神一般威武凛冽的儿子,从来没有过这般模样,赵琳琅眼前发黑,但她咬牙忍住了,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 床边围着一群大夫,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为林照辰施针,其他几个头凑着头,在商议着什么。 赵琳琅冷静地道:“照辰如今情况怎样?” 一个大夫被推出来回话,他知道兹事体大,也不敢隐瞒:“启禀太夫人,国公爷这情形颇为凶险,他流了太多血,没有及时救治,如今昏迷着,我等只能尽力开些提气的药物给他灌下去,如果两天之内能醒过来就好,如果不能……” 大夫不敢再说了。 赵琳琅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