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5
”朱诺只觉手下的身子软绵绵倒下去了才略松了手,手指弹过半截地上的香头,打灭了他之前燃起的那三柱香。原来从他进来,朱诺便已留了后招,他拖延时间,对朱诺来说,正是求之不得!“你和你母亲也太过天真,朱府手里的东西若传出去,陆少保也好,徐大人也好,谁还肯留我们活在世上?!留着这东西,他们还能投鼠忌器!”朱诺说着挪开了祭台上第三排的一个牌位,也不知他触动了什么机关,只见祠堂里的牌位纵横交错一阵移动,而后哒地一声,一座牌位下开了小小一个匣子,朱诺过去取出了一枚精巧的钥匙。“而且陆少保逼人太甚,徐大人又好到哪里去?既然都靠不住,不如靠自己!”朱诺又挪动了一个牌位,机关引得这一片牌位又是一阵转动,却还和先前顺序不同,他这才拿着钥匙伸进其中一个牌位下面,随即那牌位下面一个更大的匣子弹开了。烛火太亮,看得清其中是两本书,朱诺拿出来看了一眼,又略带戏谑地看了一眼朱离:“我往日骂你混账,也不是冤枉你!”这东西藏得这般精巧,就算来人将祠堂翻个遍,只怕也找不到,难怪朱诺并不担心潜入府盗书的胡人,反倒能用各方制衡,保朱府一时平安。朱诺收好了那两本书,叫了一声:“方头,会齐朱祥,准备出发!”老方头应了一声,转身还没走出一步,就听一人厉叱了一声:“做你的美梦!”却是秦氏押着祥伯走了进来。老方头神色镇定,只是望旁边让了一让,叫了一声:“夫人!”秦氏却是冷笑一声:“老方头,你再动一步,我便斩朱祥一只手!”老方头脸上神色一僵,果然不敢再动。她从前也是江湖儿女,怎会看不出老方头的用心,只要站在有利位置,她挟持着朱祥,自然也被朱祥拖累,老方头正好发难。秦氏直逼朱诺对面,手中剑刃已划破朱祥脖颈,留下一缕血痕:“朱诺,我虽知你的为人,但此刻却也不得不赌一把,祥伯跟你多年,他一条命可能换得……”她话未说完,只听朱诺哼了一声,却是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朱离暴起伤人,朱诺随即反手一掌,正中朱离胸口,将朱离打的跌在地上呕了一口血出来。但朱诺背上也被朱离划破了一道口子。朱离跌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只见他父亲看着他的目光十分阴沉:“你还有这等本事跟我弄鬼!”他说着一脚飞起踢在朱离腰腹上,只将朱离踢得滑出去,撞在摆放祖宗牌位的祭台上,又弹了回来,半天动弹不得。这时不是逞强斗气的时候,朱诺却也不再打了,只盯着秦氏:“收拾东西,即刻走!”秦氏眼见这一幕,只将唇角咬破才能镇定,她看朱离落到这等境况,看着她时还微微摇头,只得狠下心来,一把将朱祥推了出去,她提剑迎上朱诺:“咱俩过两招再说!”朱离听着耳边一阵衣袂翻飞,一阵剑刃相撞,他硬是撑起身子,挪过去靠坐在了祭台下,只等着朱诺身上药性发作。他既察觉自己内力不济,便也知晓朱诺留了后招,只是那时他定然不是朱诺对手,只得假装不支,在朱诺拿捏着他肩头制住他xue位时微微挪过了几分混了过去。就算内力尽失,他总算还有半分挪动的能力,只能等待时机。好在秦氏胁迫着朱祥来了祠堂,否则他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这时机!但不容朱离多想,老方头已穿过秦氏和朱诺相斗的剑影往他这边走了过来,朱离深知自己若是落在老方头手里,只怕他会拿自己挟持娘亲,忙使出浑身力气往远处挪了挪。但他不动还好,一动之下直觉腰腹肋骨和胸膛都疼得钻心,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手脚并用,竟往他父母相斗的危险处躲,这倒阻了老方头片刻。但这终非长久之策,他只躲得一时,老方头便又凑了过来,伸手捏住了他的脚踝,将他往后拖去,朱离生怕影响秦氏,尽管被这一拖拖得差点散架,却还忍着一声未吭。好在正当此时,秦氏已一击击落了朱诺手中的剑,她紧接着手腕一抖,剑尖刺向老方头手腕,老方头只得撒开朱离脚踝,秦氏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护在了身后,异常戒备地看着失了兵刃的朱诺。却见朱诺没了剑刃之后却一跤跌坐在了地上,挣了半天也没能起得来,秦氏不禁看了朱离一眼。朱离咬了咬唇:“儿子在剑刃上涂了药,这药无甚……大害,只叫人犯懒无力,九日后药效自会解除。”他曾用这药对付乌桑。秦氏不置可否,只嗯了一声。朱离忍着身上疼痛道:“娘亲,就在父亲身上,另有一本该是!”虽则朱诺中了毒,但以他现在的能耐,他也靠近不了朱诺半分。秦氏麻利,撕了几条围布,将朱诺结结实实捆住了,才拿出那两本,她只扫了一眼,便递给朱离。朱离将那两本书妥帖收好,在他父亲跟前磕了几个头,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对秦氏嘱咐:“父亲身上的毒越是躺着越是难受,娘亲平日带他走一走还好些。”“儿子那地方有户认识的人家姓程,他家里有粮食蔬菜,还可勉强度日,娘亲先支撑些日子。”“若是儿子……就叫乌桑来探望你们!”“……”他说一句,秦氏便应一句,硬是忍住了不曾流泪,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尽管放手做你的事,其余的,皆有娘亲撑着,时辰不早,不能再耽搁,必须得走了!”朱诺早已备好了撤离的路线,这时倒也方便了秦氏和朱离行事。这等临别之际秦氏却还不敢掉泪,她不是无知妇人,深晓此次朱离凶多吉少,但还不忘鼓励他一番,留一份念想:“娘亲还有点体己,在那边置几亩薄地,总等着你回来。”朱离直觉处身孤地,狂风连他的感官都撕裂了,只机械地点了点头:“儿子会回来的。”连痛也不觉得了。☆、与君别朱府里人口简单,生意家务都是朱诺打理,朱离向来不理家事,他在江湖上还算有薄名,在府里只是个爱粘着秦氏的闲散少爷。这只一夕的功夫,朱府里的主心骨连着管家一并走了,只剩下一个了无声息的空壳,夜色里看去时透着几分颓唐之气。朱离在旷地里呼吸了几瞬,才觉肺腑内稍微清明了一些,他身上疼痛,自己伸手摸了摸腰腹胸口,见骨头无异,才舒了口气。往后的事还多,他不能就此倒下。此时不能细想父亲倒地后的眼神,只得盘算往后的诸事,他身上被朱诺打过的地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