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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潜进朱府是我自己不死心,还想再替葛同争取一次,和葛同毫无关系,可……可我听闻黎阳流言遍地,已把此事怪在葛同头上,他,他过得很不好!”乌桑像是第一次见着人似的,将周兴怀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倒是朱离此时很是冷静:“谁告诉你林步月的死状的?”周兴怀摇了摇头,“在朱府时就听说了,朱少爷,我当真没有杀人……”朱离在他肩头拍了一拍:“只要你所言属实,官府也不能胡乱判案,你好自为之吧!”两人和那买通的狱卒交接完毕,乘着天色未明出了大狱,又是一夜未眠,两人都有些困顿,但事情紧急,只怕也无暇去睡,两人边走边顺着周兴怀的供词整理思绪。乌桑怕朱离沉不住气,先行叮嘱:“的事你先别急,咱们得先理顺别的事情。”朱离嗯了一声,在乌桑跟前无需强撑,他声音里满是疲惫,还有无数说不出的忧虑——若解开中秘密的真是,朱家果真和陆少保有所牵扯,那会不会和胡人那个伊万将军之事有牵扯?那个伊万可有可能是乌桑的娘舅!他怕朱家陷在官场的争斗里无法脱身,更怕朱家在乌桑说的那件千古冤案里起过什么作用,那时他可跟乌桑如何交代?乌桑不知他这些七拐八弯的心思,只是一手搭在他肩上,与他商议着接下来的事:“按周兴怀所说,抱夏和林步月皆知晓朱家有个,这可不对!”朱离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他想着乌桑的报仇的手段,罗家与他不过养育之恩,罗家遭了荼毒后,他都能不顾苍霞山规矩手刃敌人报仇,若是生身之母连带娘舅一族都遭人陷害,乌桑怎能不寻仇!“惜烟该是见着林步月的最后一人,她身上疑点诸多,还得再仔细盘问,我也再查一查这人底细……喂,少侠!”乌桑终于察觉朱离神游天外,在他肩头晃了两下:“你累了么?”朱离勉强笑了一下:“不是,不累!”他这些担忧自然不能和乌桑说,说了又叫乌桑怎样抉择呢?“虽说在我朝只和陆少保有关,可我总觉得觊觎这其中秘密的不止陆少保一人,在想到脱身之计前,咱们需要低调行事。”朱离打起精神来嗯了一声:“你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朱离想了想:“咱们且按着这个线索查一查看,假定是解开中密语的东西,林主簿答应朱家婚事是为了,他一个小小主簿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事端,定然是受人指使,咱们先弄清楚他背后是谁。”乌桑看朱离强装振作,在他腰上轻轻揉了揉:“嗯,外面的事我去查,朱府里的人你去问,惜烟那个丫头总是一副怯懦怕事的样子,现在想来全是做戏,你留心她再使诈!”朱离叹了一声:“按周兴怀方才所说,还有那日抱夏对惜烟的态度,我怀疑惜烟和葛同之间也有说不清的事端,可是葛同……”朱离摇了摇头:“当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竟还能同时和这许多人扯上关系!”乌桑听得笑了:“少侠,葛同相貌堂堂,哄骗闺中女子有什么难处?哄骗得了周兴怀才是怪事!”“周兴怀是鬼迷了心窍!”朱离叹了一声:“说来也是,惜烟在林主簿家里不过是个洒扫的丫鬟,年纪到了不是嫁个状况相当的小厮,便是……”朱离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乌桑心里倒是明白这后面的话,只是看朱离情绪不高,笑着逗他:“便是给主人家收了房做个侍妾,偏朱家少爷不爱娇妻美妾,她真是没有出路!”朱离只笑了一笑:“葛同虽是布衣,与惜烟来说,单就身份也是高攀了,若是葛同再肯送上几句甜言蜜语,惜烟不动心都难!”朱离说着想起那个香囊:“周兴怀说的那个做工精巧的香囊,会不会本来就是葛同送给惜烟的,只是借了林步月的名义?”乌桑只道:“若是你送我东西,便是别人来抢我也不给,何况转手送人!”朱离被他带的偏了重点,有些讷讷:“我还未送过你什么东西呢!”他手上的利剑却是乌桑送的,还是新婚贺礼!乌桑闻言凑在朱离耳边轻轻道:“少侠,你应了的事不赖就好,旁的东西值什么!”两人谈谈讲讲,直走出好远,但已约定分头行动,再走下去,可要走出徐州城了。朱离自觉并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大概这次他心里埋了些事,分别时觉得分外不舍,又怕乌桑看出端倪,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他看着周兴怀为葛同生死不顾的凄哀样子,先时还有些瞧周兴怀不起,这时却又有几分理解。乌桑大概看出他的留恋,凑在他额上亲了亲,郑重叮嘱他:“林步月的丫鬟也不好对付,若实在问不出来,你也别急,我顺路再打听些葛同和他们几个的消息,尽快递消息给你,你有了证据再问。”朱离嗯了一声,伸手环着乌桑腰身,他比乌桑还矮着一些,只靠在乌桑颈边轻轻唤着:“乌桑,程大哥……”乌桑笑了笑,将朱离推开些:“好了,大哥回来给你带油炸金糕!”朱离脸上竟也泛红,他自觉不能再依依惜别,只看着乌桑几个起落奔出好远,他才回朱府。周兴怀认了罪,朱府里各院门前的守卫虽然撤了,但大门外的人却还在,朱离不确定府里是否还有官府眼线,只得还跟从前一般计划,他回了自己院里略事洗漱,便吩咐院里小厮大张旗鼓去绑了抱夏惜烟以及伺候林步月的几个婆子一起过来。这次他先叫婆子问话,只把抱夏和惜烟按跪在门外晾了许久,等日近中天时,才叫人带了抱夏进来,朱离先冷冷哼了一声:“看来林府的规矩大,主子们问话时丫鬟尽可欺瞒了!”抱夏却凌然不惧:“小人早说过姑娘声誉要紧,可是朱少爷如今可听见府里都说些什么么?姑娘新丧,这府里已把她名声全败了!”朱离细细看着眼前这个秀丽的丫鬟,她真是一举一动都似真情实意,看不出半点伪装,到底是官家的人连下人都喜怒能藏于心,还是单单林步月的这两个丫鬟厉害?“你劝林氏和葛同私奔时,可曾想过你家姑娘名声?”朱离眼神都不错的看着抱夏,只看见抱夏眼眸轻轻一垂便恢复了原样,快的几乎叫人难以察觉她的异样!“血口喷人!”抱夏义愤填膺,气出了眼泪:“葛同是什么人,我怎会怂恿姑娘跟着他私逃!”抱夏咬牙切齿地想了一阵,忽然垂泪道:“定然是惜烟那个嘴碎的随意攀咬,只当人人都和她一般,瞒着府里替小姐胡乱作伐!”朱离站起身来,沉声问道:“那么,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