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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了一下,脸上神色有些垮下来,不知如何答话。尽管朱离已见过他在此事上的惊惧和软弱,早在他们回逞州的路上他提起此事时安抚过他,他还是本能想要隐藏和掩饰自己最真实的弱点。朱离叹了口气,不再安慰他:“哎,我都在你眼前哭过了!你还能比这更糟么?”他说着转身往前走去。乌桑看着朱离走的脚步略快,背脊绷直,一副紧张的样子。他背上还是有一层一层的凉意,心里还是有些沉,但却在沉闷和沉痛里有了些许的鼓舞,他走快两步跟上朱离:“喂,少侠,走慢些!”朱离脚步慢了一些,却还没有回头:“真的,不必逞强。”他说这话时还没回头。乌桑看着朱离侧脸轻柔的棱角,他长得真是俊逸出尘,又温润亲和。乌桑别开眼笑了一下:“不逞强,掉金豆么?”朱离瞥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扬着下巴轻轻缓缓地道:“那是故人相见,分外高兴,喜极而泣!”乌桑不敢迎着他的目光。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还是稽留在柳府这片宅邸里,还是金黄的阳光和有些微清爽的微风,但这一天却又过得异常的快。乌桑只觉得才和朱离说了三句话,喝了两杯茶,便警觉天色黯了下来。时光过得太快,乌桑疑心它被人偷去了一截,可是他独自步月而归时仔细回想,每一时一刻,都像是黏在朱离脸上的笑容上过得,都数的清,都扎实地过了。梦里再数一遍,还是一刻都不缺。醒来之后,却是他们启程的日子了。朱离和他一样,轻装简行,只提着个小小的包裹,柳城家有妻儿,依依惜别。张氏柔情款款,也不顾忌有人在场,握着柳城的手一再叮嘱柳城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乌桑看着朱离往柳氏夫妇那里看了一眼便别过了头,过了一阵他就站到了自己跟前。他顺着朱离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柳绵倚在柳府门口,一副进退维艰的样子,往他们这边看了两眼,又转身回去了。乌桑不觉看了一眼朱离,只见朱离也有些茫然:“绵儿这姑娘今日似乎不对!”乌桑不动神色:“小女孩儿家!”朱离转头看着他:“嗯?绵儿虽一紧张就结巴,但胆子还是有的!今日怎么……”乌桑没接话,等着柳氏夫妇惜别完毕,才乘着马车往逞州城外走去。两人一辆马车,乌桑和朱离共车。天色晴好,又不见炎热,乌桑不想闷在马车里,他坐在车辕上,靠着马车门闭着眼睛晒太阳。不一时朱离也凑了出来,外面登时有些挤,朱离坐了一阵儿便拍了拍车夫肩头:“这位大哥,赶车累了吧?”车夫憨厚,见朱离这样亲和的和他打招呼,忙咧着嘴笑了一下:“这算什么累,这才走了多少的一点儿路啊!”朱离后面的话一下接不上来,只听见乌桑靠在那边低低笑了一声,冲着车夫道:“他想驾车。”车夫惊诧异常:“这怎么成,小的这是拿着钱的,怎么能劳动……”他说着往乌桑脸上看了一眼,不明白方才明明是听到他笑,怎么顷刻间这人就冷了下来,他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倒是朱离笑着拍了拍他肩头:“无妨,我累了自会叫你来驾车,现在我来吧。”车夫往乌桑脸上瞥了一眼,不敢再推脱,一弯腰钻进了马车里,由着这两个人自己驾车。朱离赶着马儿,技术娴熟,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睛的乌桑:“你……是想睡着么?”乌桑侧过脸看他:“少侠,太阳太亮了,我睁不开眼睛。”朱离笑了一下:“哎……”看着乌桑忽然精神矍铄,弯着腰目光锐利地往路边瞥了一眼,他望过去时什么也没有,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青槐的记号,前面最近的茶寮歇息吧。”朱离嗯了一声,不追问细节,只道:“她也去醴曲?”“她已经回去了。”乌桑怕自己太过言简意赅,又道:“她回了苍霞山。”在茶寮歇过,再上路时太阳高照,两人都回了马车里,朱离一径拿着茶杯把玩,一副神色安定心无旁骛的样子。乌桑靠着车壁坐了一阵,朱离还是那副样子没变,他又坐起来唤了朱离一声:“少侠!”“嗯?”朱离抬起头看他:“怎么?”带着笑意,眼睛有些弯。这是一个有些小小得意的笑容。乌桑愣了一下,微微有些叹息:“没事,不说了。”朱离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额角,看着他笑地些微的开:“你不想说,我便不会再问了,真的。”乌桑咳了一声:“青槐的信,她摆平了西湖三怪,还顺手解决了几个胡人。”“这么厉害?”朱离微微有些压抑。乌桑点了点头:“她比我厉害!”朱离笑了一声:“哟!”☆、调虎离山这一日行路,他们没碰到西湖三怪的那帮人,没碰到为刀疤脸寻仇的人,也没碰上那帮早就盘踞逞州城内的胡人,朱离只叹青槐手段厉害,乌桑但笑不语。苍霞山的人都厉害,且是朱离想不到的厉害,不厉害怎能安身立命?一行人赶到醴曲镇内时暮色已合,他们寻了家客栈落脚,小二自将几辆马车牵去了后院,朱离看众人都风尘满面,颇为疲惫,想来也无人有兴去寻吃问喝,便只叫了几个客栈厨房的酒菜,以图方便快捷。柳城借着有伤和行路疲累,脸上神色如霜般阴沉,他不说话,饭桌上气氛便有些沉闷。朱离低头吃了两口菜,便提着酒壶为各人都斟了酒杯,他含笑举杯:“今日各位前辈赶路辛苦了,薄酒不成敬意,聊表存之……”他看了一眼乌桑,脚尖在乌桑脚面上点了一下。乌桑虽不耐应酬,此时也站了起来,与朱离并肩举杯,接着朱离的话说下去,“聊表存之和在下的一点感激之情,在下先干为敬!”他一口抿尽杯中烈酒,倒扣着杯子示意了一下。朱离也一饮而尽:“存之也先干为敬,等此事了解,存之定然登门拜谢各位。”柳城瞥了一眼朱离,只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倒是同桌的一位前辈看朱离俊逸潇洒,神态可亲,忍不住笑呵呵答了一句:“朱少爷客气了,我等老朽之人,这趟出来也权当走动走动,活动筋骨了!”朱离笑着和众人说了几句,看乌桑碗里一碗白饭才下了一半,念他有伤,饮食不能马虎,便拣捡着桌子上的菜往乌桑碗里夹了几箸,“吃完。”眼角余光里看见乌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十分乖觉,朱离心里舒畅,忍着笑和别人寒暄,神色如常。倒是柳城撩起眼皮往这边瞪了一眼,朱离坦然迎着柳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