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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容好好地放在杨家密室?朱离边走边想,忽听前面一阵喧哗,抬头看时,是“西湖三怪”里那刀疤脸正在喝骂着什么,看来这帮人虽把乌桑逼回了逞州城,却还未堵住乌桑。朱离本不欲管闲事,但即将走过时,却听那本是叫骂着的刀疤脸忽然放声嚎了一声,悲切绝望,闻者伤心。朱离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刀疤脸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细瘦的人放声悲哭,那细瘦的人他也见过,是追着乌桑跑的人之一。刀疤脸哭过一阵,感觉怀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他忙放开了那瘦子,一把揪过旁边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者:“他还活着,你怎么说他救不了?他还活着!你说啊!”刀疤脸状似疯狂,还喊了些什么,朱离一概没有听见,他只看到躺在地上那瘦子气息奄奄,一道剑伤从右下腹斜着贯穿整个前胸,直到锁骨,旧伤,没及时救治,伤口溃烂更让痕迹明显。犹如被一棒击在天灵盖上,疼痛从头顶贯穿脚底,朱离惊地面色苍白,他毫无意识地喃言:“乌桑,是乌桑!”刀疤脸应和似的嚎了一声:“乌桑,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瘦马天涯这日还是阴沉的天气,朱离奔到杨府时却已出了一身的汗,这次他毫不犹豫,提剑在手,径奔杨家内院厢房的密室入口。按动机括,听着密室门扎扎开动时,朱离心里一片狂怒前的平静,他持着烛台,拖着长剑走了进去,但环顾密室,已不见了乌桑的影子!伤地那么重,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能继续跑路!苍霞山的杀手果然本领非凡。朱离忍着怒气,放下烛台,挥剑而起,他以朱家家传剑法轻鸣剑起招,一招一式舞过去,直到“点水蜻蜓”这一招时,他就着单脚离地,挑捡而上的姿势,错步往前,剑交左手,腰身往后一仰。他记得乌桑是个左撇子。这一剑带着奔雷之势刺出,朱离人如展翅的雄鹰般却极快地一拧腰身,左手一提,刷得一声,密室墙壁上已被他划出一道尺深的口子。从右斜着往上,先深后浅,从齐腰高的地方划到齐锁骨高的地方。这正是仰止剑谱的中的一招“飞雁回顾”!他说过,剑术高明之人,从不按着剑谱出招!乌桑就是那剑术高明之人!朱离一拳砸在密室墙上,那墙壁上被他划了一道口子的地方登时簌簌往下掉了些灰尘。过了一尚他才觉出手上的疼痛来,针砭火烧似的,他又往墙上擂了一拳,这次墙上落下几点殷红的血迹。乌桑!黛山罗家墓前,醴曲罗家旧宅,逞州杨家密室!他一直以为乌桑只是精于逃命……他怎么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当做巧合!他还在黛山上为乌桑掩护,在莫阳镇外纵容柳吹絮给西湖三怪的人指错路,在回逞州的路上借马给乌桑跑路……还有就在这间密室,他送药给乌桑!他想起乌桑的眼神,三番五次在那么可疑的地方相遇,他都不曾问过一句乌桑为什么会找到那些地方,乌桑看着还有人能像自己一样犯傻,言语都欠奉,只怕无奈极了吧!他是个傻子!不止在于数次放过乌桑,还在于对乌桑莫名的信任,他一边劝着柳吹絮说乌桑只是个杀手,一边却已将这个冷漠的杀手归于同类!这才是痛苦的根源。这痛苦,他自认为是自己活该。朱离从杨家出来时,天色已擦黑,密云遮裹着天穹,四周黯淡,亦如他的心境。柳家已摆过了饭,张氏歉疚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你说去缘来酒楼,我们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你吃过饭么?”柳绵盯着地面小声说:“我替朱大哥留了饭。”杨家的事,乌桑就是凶手的事,自己的愚昧大意,和得知乌桑是凶手时自己的郁结心痛,种种都在朱离心头盘旋,但这一路他却还是拿定了主意。他脸色苍白,却一如既往地挂着笑意:“柳爷可歇息了?晚辈有要事要面禀柳爷。”张氏看朱离神情认真,支开了柳吹絮和柳绵兄妹,留朱离单独去见柳城,却不想朱离见着柳城第一件事,竟是一膝盖跪在了柳城脚边。柳氏夫妇惊得来扶来劝,却都没有用。盏茶的功夫里,这已是柳城第三次伸手扶跪在地上的朱离,但朱离一意孤行,就是不肯起身。朱离脸色这样差,柳城真担心再跪上一盏茶的功夫,朱离会晕过去。张氏看这孩子倔强,劝也劝不动,只端过一盏莲子粥来:“存之,纵有天大的事,也该吃了饭慢慢说。这是绵儿有心,特地为你留的。”柳城也劝他:“什么事值得贤侄如此?万事都可以商量嘛。”他又伸手来扶朱离。朱离拜了一拜,才道:“柳爷信得过我朱家才把杨家这等大事托付我朱家,奈何存之少年轻狂,不识人心,却是眼睁睁错过了凶手,真是辜负了柳爷嘱托。”柳吹絮识得仰止剑法,识得杨行天身上的伤口,今日西湖三怪的亲友们在逞州街头大闹,那瘦子身上的伤口那么明显,柳家是逞州大户,总会听闻消息,过不了多久,单凭这一招相似的招数,柳家也会知道乌桑是杀害杨家的凶手,他无从隐瞒。柳城闻言已腾地站了起来,“这么说,贤侄寻到了杀杨兄一家的凶手?!”柳城脸色急迫地看着朱离,只见这个平日笑如和风的人脸上笑意不落,脸色却一阵青灰,一阵苍白,转瞬换了几换,但最终只见他脸色如常,目光坚定,仰头答了一声:“是!”“是谁?”柳城没有那等耐心。“柳爷,这便是晚辈求肯之处——杀害杨家的凶手小侄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得请柳爷宽限时日,小侄亲去将那凶手捉回来,只盼柳爷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听说什么,都当耳畔秋风,不予理会。”柳城又是心急又是疑惑,这会却也顾不得朱离再跪上一时三刻会不会晕了:“这是为何?此人是贤侄旧识?是贤侄好友?还是贤侄亲戚?”旧识,好友,亲戚!柳城每说出一个字,就见地上跪着的青年脸色苍白一分,眉头蹙紧一分,像是有人拿着鞭子打在他身上,他兀自忍耐着。朱离虽然年轻,但他家教如此,总还沉得住气,他稳了稳声音:“他,他与小侄只打过照面,并无交情……小侄先时不防,他从小侄手上走脱过……”他都不想再去细数次数。“先时不知他是凶手,那也怪不得贤侄,现在咱们去将他捉回来,不就是了。”朱离坚定地摇了摇头,“还请柳爷应允,让晚辈去做个了断。”“那却为何?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