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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你说呢?”朱离还笑着,语气里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却冷了下去:“晚辈虽无真凭实据,但觉杨家一家行事不合常理,事出无常必有妖。”“嘿!老汉与杨家相识,是个意外。”齐家家主笑了一声,看着朱离:“十年前还是九年前,那时也是夏天,老汉的女儿嫁去了醴曲,老汉去醴曲看女儿,遇上骤雨,就在醴曲耽搁了几日。“那一日雨后天晴,老汉嫌闷在家里难受,便出去转了一转,醴曲镇边有一座矮山,老汉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山里的蛇咬了一口。那蛇通体都有花纹,哼,蛇这东西,越是长得艳丽,毒性越是厉害,老汉被咬在脚踝上,瞬时一条腿就失去了知觉。就在老汉挣扎着下山的时候,遇见了杨行天。他背着老汉下山,还及时给老汉喂了些药,老汉这才保住了命,也保住了腿。”朱离点了点头:“他与柳家相识也是在山上,逞州城外的黛山,可惜晚辈未曾问清柳爷其中细节。”齐家家主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若不是意外,他怎能结识柳家?”“齐爷如此说话,是杨家露了把柄在齐爷手里?”齐家家主颇为不屑:“看人难道还要把柄?”朱离自失一笑:“是晚辈愚昧了。”齐家家主瞧了他一眼,“你还年轻,这样也不错了。”这算难得的安慰,朱离笑了笑,只听齐家家主续道:“我看杨家一家从胡人手里逃来不易,又忠厚老实,初时与他家颇为交好,后来……”齐家家主哼了一声:“你查了这么久,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老汉就不再赘述。杨家搬到逞州城里时老汉还曾登门拜访,就是那时,他请老汉看了些东西,哼,老汉虽在街头卖艺混口饭吃,但在数算密语方面还有些研究,他给老汉看的东西,自己先捣过鬼了!”朱离心头一凛,查了这么久,他却丝毫不知有这种曲折在这里,他在后面缀了一句:“侯家精通占卜周易,与数算密语也很精通。”“老汉问过侯家,他与杨家结识也是‘意外’,嘿嘿,老汉与人相交只看眼缘,有这些也就够了,不要什么把柄了。”朱离点了点头:“齐爷性情中人,值得钦佩。但不知杨家给侯爷看东西齐爷可还记得?”“看的东西自然不记得,他给老汉看时已颠倒了单字与双字的顺序,老汉看一眼就能看出原文,像是武功心法,却也普通的很。”朱离心里似乎有了数,却又乱成一团,看天色不早,他不好再叨扰,拜谢过齐家家主,告辞出来,见柳吹絮挂着脸在等他,见了朱离先愤愤不平:“这老头无礼的很!”朱离笑着安慰柳吹絮:“他有过人之处,脾气古怪也是正常。”柳吹絮颇不以为然:“我看不是这样,朱大哥你就有很多过人之处,可是脾气也不怪。”朱离只笑了一声,他心里烦乱,便没接话,信马由缰地走了一阵,柳吹絮终于忍不住问:“朱大哥,咱们接下来去哪里?”朱离顿了顿:“此地与醴曲相距不远,我想去醴曲杨家和罗家旧宅看看……”他看柳吹絮眉眼里透着倦怠,劝他:“你今日奔波了一日,想是累了,先找个客栈歇息吧。”柳吹絮努力打起精神来:“我累是累了,但朱大哥不歇息,我也能撑得住,你要去醴曲,我跟你一起去。”朱离也不劝他,两人骑马往醴曲赶去。此时夕阳斜照,将人影拉地很长。莫阳离醴曲不过半个多时辰的路,两人到醴曲时太阳正挂在山头,天边一抹浓艳的赤金色。两人找到客栈,顺嘴问了一句杨家,客栈小二直摇头说醴曲杨家不知多少家,不清楚他们问得是那家,两人只得作罢,叫了饭菜上来解乏。近日辛苦,两人埋头吃了两大碗饭,才觉精神一长,疲倦散去。有些吃撑了,柳吹絮坐不住,要出门去散步,两人便相伴出门。朱离心中装着事,总有些漫不经心。柳吹絮也想帮忙,看这时街边还有贩卖小吃的摊贩,他主动上前去打听,但问及杨家,都说不甚清楚。朱离扯了柳吹絮一把,自己上前去问:“大娘,十年前镇上一户罗姓人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大娘你可还记得这家人?”以杨家的行事,只怕邻里都不知底细,何况街上小贩,不如问罗家。老人闻言果真悚然动容,“那件事啊,想忘记都难呐……哎真是惨啊……”两人对醴曲镇都是人生地不熟,听大娘缠杂不清讲了许久,才大致知道罗家旧址,这时大半个太阳已隐在山后,天色有些暗了。夏日的天光,只要太阳落山,天色会黑得特别快,朱离犹豫了一下:“明日再去吧。”柳吹絮已买了一盒炸金糕咬着:“走吧,天色还早呢!”罗家旧址离此不算近,但柳吹絮旨在消食,两人便步行过去,一路越走只见店铺客栈茶亭越来越少,人烟也越来越少,走过两条半街,才见一处空地,天已黑了,只朦胧升起一弯半满的月亮,眼前景象只看得清一个轮廓。罗家十年前住的地方真是偏僻,这才像个从异国逃亡而来的人该有的小心谨慎。柳吹絮略略看了一圈,周遭寂静阴森,这时候有些怕了,拽了拽朱离:“朱大哥,这地方怪吓人的,咱们要不先回去吧。”朱离走近了几步,只见十年过去,罗家旧址几成一片废墟,几堵断壁残墙,几间围墙也倾塌了的屋子,屋顶早已不见。朱离看着这断壁颓垣,看着地上有些模糊的焦黑痕迹,想着方才那贩卖糕点的大娘说的十年前的惨象,心头一片沉重。罗家旧址这边周围已没有人家,想来是罗家被灭门一事太过残苛,没人再敢住在此处,以至此地一片凋零。朱离也觉有些瘆人,但来已来了,他不想就这样草草一眼便回去,于是恭恭敬敬对着前面废墟鞠了个躬:“诸位前辈莫怪,晚辈此来只为查明一件事情的真相,绝无冒犯不敬之心,还请体察。”柳吹絮也学着朱离的样子念了一遍,看朱离抬脚走了进去,紧跟在朱离后面走了进去,就差踩着朱离的脚后跟。十年风雨,院内一层灰尘一层枯叶,青草蔓藤长野了,从枯叶下冒出来,月光下一片闪着寒光的油绿,更加阴森可怖。这样氛围实在紧张,朱离还强自镇定,只听身边的柳吹絮呼吸急促,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战战兢兢地走着。朱离不喜与人肢体接触过密,但此时也不能扯开柳吹絮,只由着柳吹絮扒在他身上,两人才走到院子中央,忽听柳吹絮一声惨叫,吓得朱离身上汗毛根根竖立,头皮都发麻了。朱离只觉柳吹絮抓着他的手使劲一拽,他本就被方才柳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