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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

    县主说酪浆易坏,让郎君收到后尽快喝完。哦,还有,县主说郎君在军中只管忙事就好,吃穿都不必担心,等到换季时,她会把郎君的换洗衣物通通送来。”

    ...这就是明摆着赶人,不想让他归家了?!

    桓崇苦笑一声,伸手倒了一碗酪浆入喉。

    浆液醇厚,滋味儿甜得发苦,将他的整个舌尖都麻痹了。

    桓崇揉了揉狂跳的头xue,低声道,“你回去吧...告诉她,我喝了,我也知道了。”

    ... ...

    建康宫中。

    “陛下,你可想好了?”庾亮蹙眉道。

    司马衍点了点头,“杜尚书一家,无论人品,或是风貌,全都无可挑剔...”

    他微微含笑,“何况,‘江左双姝’二已去一。”

    “...那一个,我已经娶不成了,只剩下这一个,大舅难道还要让我错失不成?!”

    ... ...

    赏花宴后,皇帝司马衍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杜家的女儿杜陵阳入主中宫为后,而庾家的庾柳知和王家的王蔓然分别封为夫人,一道入宫。

    这桩婚事对于杜家来说,俨然是惊天之喜。

    但婚期定在了八月,他们事先又没有准备,时间上便是紧了不少,就连无忧也只是在婚前短短地见了杜陵阳一面。

    于此同时,桓崇却在军中一直没有回来。听说他七月之时便去了北方的寿春,曹承一连数月去江北大营,都没能找见他的人影。

    无忧知道他讨厌司马衍,便没多问。

    陛下大婚那日,她便随着母亲临海公主一道入宫,又一道离开。

    ... ...

    风调雨顺又一年,转眼再过半月,又会到新一年的元日。

    从进了十二月里,云娘便开始张罗着收拾家中,再准备元日的家宴。

    虽是家宴,可说到底,家中的主人只有她和桓崇两个。而且,那个军营中的男人还像只飞离了家的鸟,那日一去便没有回头。

    他不回来,无忧自是乐得清静。

    可到了元日里,无论如何他总是要归家的吧...

    想一想,就生出些厌烦。

    这日当晚,无忧沐浴完毕,独自坐在妆台前一边晾干长发,一边发着愣。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婿。不若下次派曹承过去的时候,让他顺便问问,看看桓崇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无忧还在托腮沉思,这时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急促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沉,行到门口的时候,无忧心中顿时起了个激灵。接着,只听门一推,外面的冷风跟着窜了进来,然后那久未谋面的人将剑一挂,便直接绕过屏风,进了里屋来。

    除了头上的兜鍪,桓崇一身的铠甲未褪,外头的冷气撞上屋中的热气,冒出一缕缕的白色烟气。

    无忧吃了一惊,却见那人脚步顿了顿,缓缓走上前来,“明日,随我回趟武昌。”

    “武昌?!”

    桓崇沉沉地呼出口气,半跪在她的身前,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疲敝,也有些难以言说的乞求之意。

    他的眼帘慢慢垂下,再徐徐抬起,终于露出了一对藏着得泛红眸子。

    那红色不像冻得,更像是承载了深藏在心的悲哀。

    “陶师病重,我要带你回去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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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6 章

    武昌者, 以武治国而昌也。

    三国时吴主孙权为与魏武争夺荆州, 曾于此建都, 并将其命名为“武昌”。

    此地临江面水,四方通衢, 西可至巴蜀,东可抵吴地,北溯汉水可至汉中,南经洞庭可达荆南、百越。因着位于战略要冲,故而身为八州都督的陶侃,常年镇守此处。

    ... ...

    冬日的路不好走,桓崇的车队一路上急行紧赶,总算是在元日的前一天下午抵达了武昌城。

    无忧生于建康, 长于建康。她虽与男子一般,有着游侠儿独步天下的志向,可实际上, 她连吴地都没出过。

    若是以往能有机会来到武昌, 她定是雀跃已极。

    然而, 这次...

    心中想着, 她悄悄拂开了马车的窗帘一角,向外面眺去。

    天空中阴霾欲雪,不见一丝阳光, 前方马背上那人坐姿笔挺,但从后方望去,他的背影中却带了几分莫名的萧索。

    ...衬着这样阴沉的天气, 更显得寂寥无匹。

    那日晚上,当他寥寥道出“陶师病重”四个字之后,无忧便知晓事有不妙了。

    她所认识的桓崇,向来都是自持冷漠的。

    ...她还从没见过他流露出那般沉重的表情!

    初见时,他曾亲口道明,陶侃是他的恩师。那时阿父对此稍加调侃,这人便怒形于色,满面不虞。

    甚至,无忧隐隐地有种感觉,那便是陶侃在桓崇心中的地位,比他那个名义上的君父庾亮还要高得多得多!

    她与他之间,虽生了龃龉...但无忧自认不是小器之人。

    死生乃大事,况阿父对陶公士行评价极高,因此这一趟武昌,她来得心甘情愿。

    无忧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半晌,那人似是感到了背后的视线。

    桓崇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恰好与她的目光相遇。

    他迟疑一下,还是将马绳一勒,慢慢地向马车方向贴近过来。

    见他过来,无忧索性把帘子高高打起。待离得近了,她仰起头,向那人柔声问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我们就快到了吗?”

    ... ...

    面前的女郎,从车中稍稍探出身来。

    此时此刻,她仿佛世上最贤淑的妻子那般,望来的目光里掩不住关切。

    可是天知道,在他这次归家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冷战了有大半年了!

    上次他误会了她、又伤害了她,他本就自知理亏,外加上她那几乎可算是明示的暗示。从那以后,他便长期驻扎在军营,与在建康而居的她,井水不犯河水。

    因此在收到兄长小陶将军来信的时候,一想到要归家面对她,他的心里就忐忑地打起小鼓。

    就在归家的路上,他快刀切乱麻一般,给自己乱糟糟的头脑寻到个解决方案:若是她愿意和他走,那是最好;若是她不愿意,那就是把她打昏了、绑回去,他也要带她一道回去,去见陶师!

    结果,在他说明缘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