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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貌如斯秀美,但行为举止却极为豪气,完全不是往日里那神采风流的贵公子模样,展现出了真正江湖人的本色。花连华掼下酒碗,怒瞪着凤云霄说:“我花连华一生,只有这一个挚友,生死不能离弃。依着我的性子,必定不能放过你,可你却在英雄无泪手里救下了他。你既害了他,却又救过他,恩怨勉强扯平,我纵然不甘心,也不能再对你不利。但是凤云霄,你不要以为这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既然恩怨相抵,你就该远离他,却还要纠缠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是因病才忘却前尘,难道你也失忆,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无愧于心吗!”凤云霄低下了头,花连华把话说开,他反而像卸下了心里久压的一块巨石。但是花连华所说的恩怨相抵,真的能抵得了吗?大约不过是不想再看见他,惹来更多的麻烦,可是对他来说,这恩怨真的能够一笔勾销,心安理得吗?“我,没有忘。所有的一切,就像昨天刚发生,历历在目。纵然想忘,也不能忘。这是我的罪孽,我无法逃避。但即使如此,我也无法离开,因为,他已经在这里,在我的心里。”“他在你的心里?你想说,你喜欢他?哈哈,哈哈哈哈哈!”花连华放声大笑,凤云霄也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十分荒谬。花名远扬,风流薄幸尽人皆知,如今突然说出这句似乎表白真情实意的话,谁会相信,更不要说是对他本有敌意的花连华,只能当作是一个超大的冷笑话来听。“是的,我喜欢他。”凤云霄低声说:“只是我以前,一直都没有发现。但现在,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在他还是七叶的时候……就真心的喜欢。”“哈哈,哈哈哈!”花连华听了,笑得更是厉害,看他笑得前仰后倒,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凤云霄无话可说。好半晌,花连华才总算是勉强克制住了继续狂笑的冲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唇边冷笑之意犹存。“凤云霄,我真的不知道,说出这句话,有何意义?你喜欢他?最风流薄幸的人,居然也说起真情来了,可难道你说你是真心的,别人就一定要回应你?那被你始乱终弃的人,情何以堪?”“凤云霄,我真该恨你,可也真该可怜你。当年的你,也许的确是喜欢七叶的,可是你却用了那样的方式对待他。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越是喜欢,越要去践踏。他是因你而死的,凤云霄,即使不是你亲手所为,依然是你杀了他。而现在的你,想要追寻过去,想要挽回失去的情感,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七叶,早就已经死了!”往日戒备森严的天刹盟,已是修罗战场。从正厅至院内,血迹蜿蜒,横七竖八地倒卧着数十具尸体,除了天刹盟的护卫,白衣鬼被杀者同样不在少数,但被杀的白衣鬼,就如同颜烈第一次杀死的那只一般,死后不多时,尸身便生异变,冒出青烟而化为血水,这恐怖的情形,即使是英雄好汉,到此时也难免心中颤抖。颜烈且战且退,数名侍卫紧随其后,即使“英雄无泪”杀招尽出,加之白衣鬼合围,也难抵狼杀之锋,不多时已经退到门外,眼看再杀数人,便可破了合围之势,冲关而出。“先生,你还不出手吗?纵虎容易缚虎难,若让这贼寇逃了,主上那里,怎样交待。”一直跟在阴轻尘身后那白面无须之人出声问道。原来,方才那不阴不阳声音的主人,就是此人。阴轻尘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扇柄一拍,冷哼一声。“不劳提醒,颜烈之事,无须主上cao心。”在颜烈杀出院门之际,一直气定神闲的从容之态,如同看戏般看着眼前杀戮场景的阴轻尘,终于有了动作。冷冷看着战圈中苦战的众人,只见他缓缓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物。阳光之下,只见其银芒闪烁,令人难以正视,竟不知是何物。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阴轻尘腕随心动,未见如何发力,数道银芒已疾射而出,直取圈内数人。众人苦战之下,未竟全功,突遭意外之袭,难挡催命死神。眼见护卫倒地而亡,纵是魁首通天之能,到此地步也无力回天,妖刀连斩,逼退围杀,银色光芒却已再度逼命,颜烈连挡数招,终因身陷重围,顾此失彼,阴轻尘银芒如流星连续迫杀,刀气被破的刹那,银芒直直没入后心,颜烈身体猛一摇晃,已然身中数刀,霎时血华如雨,天地倒转!“唔!”颜烈闷哼一声,连退数步,妖刀拄地,勉强支住身体,额上冷汗潸潸落下。纵是英雄一世,终归血rou之躯,难敌受创之重,而身体急剧的麻痹,力量迅速的流失,更印证了那暗镖之上,喂有无名之毒。既伤且毒,此时的颜烈,虽犹屹立不倒,已成强弩之末。阴轻尘一击得手,心中十分痛快,仰天大笑。那不阴不阳的男人也随声附和,笑声刺耳。“先生出手,果然不凡,任这贼寇如何强横,到了主上手里,任他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来人,把他拿下!”颜烈重创,情知再也无力抵抗,只能束手就擒。他身在黑道多年,怎能不知被生擒的下场,定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个黑道魁首,心狠手更辣,心念甫转,已然五指并掌,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右手一挥,抬掌便往天灵劈下!阴轻尘得意之际,惊见如此变故,仓促之间,手中折扇疾飞而出,就在颜烈一掌劈在天灵的刹那,那贯足了劲力的扇柄已至,重重击在了他的腕上,喀嚓一声,颜烈腕骨顿折,与此同时,那未被完全卸去的掌力仍是击伤了他,登时血流满面。眩晕的视线里,天地俱变成了红色,神智越来越模糊,知觉渐渐远去,曾经傲啸北方,纵横江湖,一代黑道魁首的天刹盟主,终于颓然倒下。“啊!盟主!盟主!”颜烈倒地,群龙无首,天刹盟余下的侍卫顿失斗志,更无力抵御穷凶极恶的白衣鬼,片刻之间,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未死者全部束手就擒。任务已经完成,但阴轻尘却无心庆贺,他快步径直走到颜烈身边,蹲下身体抓起他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息。“先生,怎么样了?”“还有一口气。”阴轻尘骈指如飞,封住颜烈周身多处大xue,止住了血流的速度,才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战场。“留几个人,收拾残局,死的埋了,活着的押走。四杰助我,把他抬回去!想死,没那么容易!”虽然不明白为何阴轻尘不取颜烈性命,“英雄无泪”四人也并不多问,只是忠实地执行命令。这一场战斗,以颜烈重伤被带走,守护侍卫或战死或被俘而告终,但这一切,并不是整桩事件的结束,恰恰相反,它只是一系列血腥事件的开端,宣示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