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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身体健壮的农夫……只是这些人并不要命,他们只是冲上来,以各式各样的方法缠住寒、丁二人,乃至血rou阻塞了狭窄的通道,竟也寸步难行。第121章第一百二十一章生不如死,便慨然赴死,十恶不赦的魔头,也有其峥嵘风骨。挡住寒鹤松和丁情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另一部分早早地冲出了大门,将血rou凡躯暴露在刀剑之下。转眼之间,天牢的动静便震惊了整个京都,人人惶惶不安,几乎能从肃杀的风中看到今夜流离失所的孤魂齐齐向北……回转故乡。赵明梁在宫里听闻消息的时候,人还没有入睡,正披着件薄衣看奏章——他是个勤政的皇帝,只可惜心眼太多,终究不是个好皇帝。“皇上,皇上……”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太监有些踉跄。他虽然手里没什么实权,单纯只是个伺候人的,但跟着赵明梁多年,见闻颇广,很少有这么慌张。“怎么了?”灯芯烧了大半宿,已经坍塌下去了,所以火光显的十分微弱,赵明梁抬起头来,闭了闭酸疼的眼睛。“天牢出事了。”老太监就着冲进来的力道,直接双膝跪在赵明梁的身前,“里面的囚徒忽然造反,不得已杀伤了许多,还有些掉进了河里……怕是……怕是尸骨无存。”老太监知道赵明梁平生最恨的便是“尸骨无存”四个字。赵明梁的仇家太多,倘若不能看见一排排的尸首陈列面前,他就宁可相信人还活着,耗费人力物力去找寻一个心里的影子。而倘若这个人真的“尸骨无存”,那赵明梁恐怕穷尽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在宫里点十个人。”赵明梁忽然从书案后站了起来,肩上的薄衣随之滑落在脚边,被他跨了过去,“随我去天牢!”“可是皇上……天牢现在乱的厉害,您要是有个好歹,老奴千百个脑袋也不及这么金贵啊!”老太监没敢跟着站,他挪动着膝盖,向前腾了好几步,跟上风风火火的赵明梁。“晚一步,江山都没了,还要我这皇帝做什么!”赵明梁没理会他,又道,“再调配两个人好好看着太子,别让他随处走动。”这样的夜晚,宫廷中总是显的格外安静,便是哪处巡逻的守卫打个喷嚏,前后左右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论铺天盖地响起来的铜锣声了。天牢虽是污秽不洁之处,术士都说于风水有碍,但赵明梁还是一意孤行,向皇城方向扩建,所以两地相隔并不算远。只不过赵明梁一向睡不深,便将寝宫迁至幽深处,越往外走,越是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氛围。老太监跌跌撞撞的跟在赵明梁的身后,而作为一个长期骄奢yin逸的昏君,赵明梁的步伐快的可怕,他的身材虽有些中年发福的迹象,但看上去并不臃肿,且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到宫门的时候,人齐了,马也备好了。“走!”皇上一言不合就要去冲锋陷阵,那作为皇上的近身侍卫,哪怕武功稀松平常,打架十场九输,只想缩头缩尾混两年皇家饭吃,也不得已箭在弦上。段赋被囚之后,宫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几乎全都替换过了,而这十个被挑选出来的年轻人,可能一个月前还在坑蒙拐骗。哪怕从地方上抽调人手赵明梁都不能放心,便只好重新从民间征兵,稍微有点身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为了全家老小能有几钱俸银度日,只好领了差事。街上没有人敢探头。东市毕竟跟西市不一样,西市大部分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有冲上来添油加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东市更加接近于天子脚下,知书达理的人多,所以越发谨小慎微,生怕一点小事就惹祸上身。更何况凑热闹不是生存必备。赵明梁到天牢的时候,暴动已经接近尾声,到处都是尸体,一片乌烟瘴气。寒鹤松站在高处,光看表情,便看出了十二分的不高兴,更甚者,他远远瞧见了赵明梁,却连个招呼都不打,若现在不是他执勤的时辰,他怕是会转身就走。“你的主子来了。”寒鹤松所处的位子,在天牢的最高端,丁情稍下一点,半只脚踩在屋檐上。倒不是说他两轻功很好,非要往上飘,而是下头已经全然没有立足之处了,手下人在一个个的将尸体拖出去,挨个儿的摆放好,要遇到还喘气的,顺势补上一刀。折腾了小半夜,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人本就极其不耐烦,谁还管这些闹事的囚徒救不救的回来。赵明梁刚勒住马蹄,丁情便已经闪身到了跟前,也不跪,平铺直叙道,“今夜闯进来三个人,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什么人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闯进来?”赵明梁还有用得着丁情的地方,所以纵使急怒攻心,仍然压了下来,沙哑着嗓子问,“今夜死亡的名额都要报上来,另外,萧故生可有状况?”“牡丹,萧爻和魔宫。”丁情言简意赅,又道,“他的笼子结实,打不开人就带不走。”“……”三个能令赵明梁畏惧的东西同时出现在一句话里,倘若不了解丁情,还以为是危言耸听。赵明梁的心猛然间跳了两下,人下马,手中缰绳一扔,“带我去看看他。”而此时的皇宫中,赵勤虽是躺在床上,却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睡意。他也听见了外面的锣鼓,声音是从天牢处传过来的,就算他还年少,心智不成熟,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赵勤住的地方离赵明梁很近,说是为了方便父子亲近,其实赵勤心里也明白,他的父皇谁也不相信,将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方便监视。赵明梁出宫的时候,赵勤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虽说抽调了一些人手随他离宫,但赵勤这儿反倒多出两双眼睛来。这孩子在黑暗中惴惴不安,既不敢睡觉,又不敢不睡觉。“还醒着么?”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着实把赵勤吓的不轻,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紧绷,死死拽着被子,仿佛这是什么能保命的铜墙铁壁。窗户在一瞬间似乎开了一条缝,但赵勤不确定……他都不确定刚刚的人声是不是自己过于紧绷的神经里,忽然出现的一种幻觉。“那是条被子,又不是能够保护你的刀剑,你就算缩在里面,想杀你,仍然轻而易举。”这次赵勤倒是听清楚了。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语调平平,甚至是相当冷漠,但却出乎意料的好听,像是自带了一种妩媚。声音离的很近,想必人也不远,赵勤一偏头,便在床边看见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夜黑风高,杀人放火……赵勤差点没吓的背过气去。“不用装了,你心里就算是怕,却也怕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