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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更甚,倒让他尝不出苦涩味了。“昨晚阁下入住的时候,掌柜的真是眼拙,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本事。”这个声音,萧爻虽然并不熟悉,但几个时辰前刚刚听过一次,就算再愚笨也该记得。少女的身影在火光中像个精灵,地府里窃魂的精灵,花瓣一样柔软的脸上沾着血,一双眼睛都染成了猩红色。这整个城都已经成了饕餮巨口,劫杀令光明正大的勾引送死的人,将他们的心高气傲与一时冲动连同性命埋葬在这里,化成白骨森森。这才是逍遥魔宫真正的目的。武林世家中大多盘枝错杂,纵使正统一脉并无幼子,堂里表亲的成百上千人,总有错漏,而劫杀令针对的,又是五岁以下的孩童,身为长辈,焉能不保?如此忐忑徘徊,整整半月有余,纵使加强守卫,限制天性,将所有的孩子圈养在一处,仍然每有丢失,逍遥魔宫几乎无孔不入。夸下海口说是万无一失的人,都被打肿了脸,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通力合作,形成了一个局。一个放下成见与争斗,相互配合,专门用来对付逍遥魔宫的局。如此说来逍遥魔宫也算是正道栋梁了。这座城,原本是用来围困魔宫中人的。远离江南,甚至可以说是远离中原,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再多的伤亡,牵累再多无辜也不过一纸数字,伤不到国本,比不上惹怒这帮江湖门派,来的后患无穷。逍遥魔宫的人也不过将计就计,将往里扣的布袋翻转过来,捉鳖的人自己变成了鳖,唯一没变的只是那些收了银子,却没意识到卖了命的,和那些注定路过这座城的人。慕云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过鉴于外面如此嘈杂,屋里又如此昏暗,纵使少女再厉害也察觉不到房梁上的第三个人。这简短的对话中泄露不出太多的信息,但慕云深对江湖局势以及逍遥魔宫都太了解了,纵使没有想到里面的转折点,却也猜的八九不离十。魔宫中人向来睚眦必报,这客栈的老板不过拿了人家的银子,对他们来说都算是存了背叛之心,恐怕已经身首异处,更何况方才萧爻显露的那一手已经算得上是挑衅,魔宫中人定然不会善罢。自己定下的规矩报复到自己的身上,一时间有点五味杂陈。萧爻也当真是冤枉的厉害,涂满毒汁的袖箭,是个人都不敢拿手去接,他若是躲开,其后必然连发,铺天盖地,他又不想变成箭猪。找个手段震住来人,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了。却哪知道竟是个经不住欺负的,转身就告诉了“家长”。“逍遥魔宫里都是你这么小的孩子?”萧爻不知死活的问道,“还是说驻颜有术,其实年纪一大把了?”阮玉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喊她小孩子的,一种是说她年纪大的,萧爻好死不死都触了禁忌。慕云深在房梁上按着额头叹气。阮玉在逍遥魔宫众魔头里面,也算是很难对付的,武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难在护短。她自小被宠着长大,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与慕云深过命的交情,虽然为人太过正直,倒像是个正道栋梁。慕云深承认,自己也是宠着阮玉的魔头之一,甚至放任她往歪斜里长,使得阮玉一部分袭承了自己的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另一部分则因血缘坦率而真诚,很难不令人喜欢。若是伤到了她,整个逍遥魔宫不死不休。第12章第十二章十六岁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身世或泥沼中争命,很少有喜欢刀剑的。但凡有的选择,又疼惜女儿的人家,也不会让她舞刀弄剑。学了这些,无论有没有心,最后都会送进江湖里去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当初阮玉就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要她说她想过安稳的日子,锦衣玉食,良人相伴,从此可以平安一生。但她也颇有自知之明,既然是做妖女的潜质,又何必躲闪逃避。阮玉手上的剑,轻薄而利,整个剑身非常狭窄,不超过半寸,起手时群光潋滟,乱人心神。这是慕云深经年累月为她寻人打造的,世上独铸一把,名“此生”。而这时,火光大盛,她的剑上滴着血,像是陡然溅开的生魂,眷恋着最后一点尘土,不肯安心阖眼。阮玉为了兄长和慕云深杀人,她杀人的时候,嘻笑怒骂都消失了,没什么感情。在这个姑娘的身上,天真和妄想结束的太早,还渡不过十年。但对于这件事,她一点也不避讳。“你到底是谁?”借着火光,阮玉也认出萧爻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为自己所救。只是现在的光景不适于叙旧,否则还真是像天借的缘分,放在故事里必然能纠缠出一段是是而非的佳话来。阮玉不是一个慢吞吞的性子,所以她这句话是随着长剑一起送出的。同一个花色的杯盏,同一个人,不同的兵器,都被禁锢在杯底的方寸当中。但明显,阮玉的实力比方才门外的人强出不少,剑尖划在瓷器上,震荡出刺耳的声音。杯身上细纹遍布,可就是不碎开,更是挣脱不出来。她面前的人,忽然间变成了深渊,纵使火光也映射不出他的模样,更看不清他的动作,扑鼻而来一股酒气,阮玉下意识的要撤剑,却发现手臂酸麻的难以弯曲。电光火时间的交手和盘算。阮玉的实力慕云深心里有数。练武之人无非两种,一种天赋如此,日进千里,一种则靠后天努力,只不过努力有用的话,尘世里又何必生养出天才。阮玉是前者,纵使自负如慕云深,于天赋上也不敢轻言胜于阮玉。她五岁时识字不多,已经能将粗浅武学融会贯通。饶是如此,到了萧爻的面前,她忽然成了手拿绣花针的小姑娘,压迫感挥之不去。整个房间都成了囚禁她的牢笼,火光的边缘扭曲着,将空气歪折成流水的细纹,而她身处其中,却像忽然盲了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原来,驿站外的萧爻根本不需要人救,自己去那一趟,救回来的不过是威远镖局的镖师。慕云深叹了口气,若是萧爻想走,他随时走得掉,如此看来,这份人情若不是萧爻默许,根本欠不下来。“漂亮的小姑娘,这么打很容易累的,我们歇会儿吧。”转眼间,那迟早要被缝起来的嘴又不安分了,慕云深这才觉得萧爻是五体不勤的典范,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纵使打成一团了,也要中途喊个暂停。“好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阮玉也随便的厉害,说停手就停手,此生剑入鞘后还震颤不已,流出短暂而急切的龙吟。萧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