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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二送来了茶水,他捞着茶壶就为少年倒茶,可这时旁边的人话语声大了。他正捞着茶壶的手微微一晃,那茶水就洒在了桌面,水湿一直流淌,细细下滑,沿着桌腿淌到了地上。“我来吧!”一声轻柔嗓音接近,随后手中的茶壶就到了少年那儿,少年为他倒了茶水,将杯子推在他面前。“喝茶吧!”阿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断过茶杯,试图转着视线,不去看那些议论纷纷的人。可双眼就是不听使唤,接着喝茶的瞬间,抬眼往那人多的地方看去,只见众人又是惊诧,又是高喊。他细细听了,只听了两句,说是朝中无人,正寻前太子回去。阿丑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这孩子睁着大大的双眼瞧着他,张开嘴对着他笑,那模样可爱极了。阿丑只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人寻这孩子回去,回去只怕是没命活了。阿丑放下了茶杯,一转眼就见少年盯着他,目中含着柔情,唇边弯着笑意。少年也是刚喝了一口茶水,这会儿也是才将杯子放下。“走吧!外头还有好玩的,带寒儿去看看可好?”阿丑先站起身,笑着对少年言说着,少年见他如此,也起身了。就当两人正转身走时,只听有人叹息,说了一句,阿丑就定住脚了。回过身去,寻找说话之人,寻到了就往那人走去。“兄台刚才所言可是真的?”那人看着阿丑,又看看他抱着的孩子,“若太子还活着,也像这孩子一般大了。”阿丑听言,紧紧将孩子保住,再道:“兄台刚才所言可是真的?”“这朝堂里要是有主儿,还寻前太子做何?”那人淡淡笑着,看看另一些还在言说的人,对着阿丑又道:“这茶馆里这么多人说了,你且没听见?”阿丑沉着面,心下涌现针刺一样的疼,眼中也是黯淡着,那人见他这般变色,再道:“你不信可到街头去看看那告示,不就是寻太子的?”阿丑再没听那人言语,一心想到哪街头去看看告示,可等他来了街头时,又怕看那人多围观的告示了。“孩子给我吧!你去看看。”夏梓晏跟着阿丑来了街头,将阿丑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任凭那孩子哭闹也不放手。阿丑只觉怀里一轻,身上似乎也轻松了,上前几步,避开人群,看着那张告示。只扫了一眼,就震住了身子,满眼都是那驾崩二字,再看不到其他的了。夕阳西下,冷风袭来,有些冰凉。他就这么望着那二字,也不知身在何处了,只记起那日怀里的那人身子冰凉得紧。那面也冰凉,唇也无血色,他亲上去的时候只感受到了冰冷的柔软,那冷寒渗进了心底。温热的湿润沿着面颊滑下,落了唇边,有些咸湿渗了口中,他也像是不知。“回去吧!”身边有人声话语,接着手心一暖,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回了头去,怔怔地看着那人。那少年看他落泪,眼中满是心疼,只想为这男子擦去那面上的泪。天色越来越晚,风越来越大,面上的湿润冰冷如霜,他不禁抬手一抹,才见了手上的透明。原来不知何时他已落了泪,面上尽是冰冷的湿意。他伸手揭下面上的薄皮,温热滚滚而落,有风袭来,吹冷了水湿。面上的寒冷更贴近了,也更清晰了。少年见他眼中哀恸凄冷,心下一疼,只想拥他入怀里,好生爱他,再不让他哀恸至此。街市的行人越来越少,夕阳都快不见了,那一间间酒楼华阁开始明亮起来了。夕阳落山,华灯初上,街市行人虽不多,也还算热闹。只是有不少人诧异站在街头的两人怎默默相对又不言语呢!而且还是两个男人。不过在看到另一男子抱着个孩子时,只当那抱着孩子的肯定是个女扮男装的,这样想来,行人都没有看热闹的念头了。就是路过那两人身边,扫了一眼也就继续往前走了。“他已不再…………你还有我相伴…………”少年离近他一步,不顾大街之上,众人的眼下,亲吻了阿丑的面,将那冰冷的咸湿吸进了唇舌里。阿丑感到面上温热划过,怔了一怔,轻轻推开了少年,声音有些颤栗,“我…………我不信了他…………不信…………他就这么去了!我不信!”言罢,回身他就私下了那张告示,不顾众人惊愕之意,将告示揣在了怀里。“阿丑…………”夏梓晏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跟着他走。“他定是哄骗我的!定是哄骗我的!他气我伤了他,气我将他扔在路边,他只是哄骗我的,他定还活着!定还在那皇宫里头享受!”阿丑冷着面,冷着双眼,冷着声喊着。夏梓晏听他喊着,眼中只有苦涩,心中更是哀伤凄凉。“他定是在哄骗我!这天下他得了,权势他得了,他是这天下的主人了!他怎会丢了天下,就这么去了?”阿丑冷着面突然笑了,转过身来对着夏梓晏道:“他怎舍得将这天下给了别人?他费尽心机,使尽手段,不管山河血流…………他得了这天下怎会拱手相让?”夏梓晏沉静着,走到阿丑跟前,冷声道:“倘若他真是哄骗了你,真是还活着,你当如何?”阿丑愣住了,面上呆滞着,如是真是这样?他当如何?他要离开这少年?回到那人身边?不!不能!他不能离开这少年,不能负了这少年。“倘若他真去了……………这孩子…………还得送回去…………”阿丑看着夏梓晏怀里的孩子,轻声言道。夏梓晏似乎忘了这孩子的事,那告示上说皇上遇袭,伤重不愈,半月前已驾崩。现今寻前太子继位,就不知是真还是假。告示上还说前太子没死,是因被前皇后被送出了宫外,只为保太子性命。后来这送出宫外的太子一直下落不明,现今皇上驾崩,寻前太子回朝继位。夏梓晏想起那时病重的皇后同他说的话,他有负于皇后的嘱托,并没做到应承了皇后之事。不仅如此,还归降了敌军,奉上兵权,故而才背了骂名。现在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有些挣扎,不知该如何才是对着孩子好。这孩子本不要他抱,刚才他强行抱来了怀里,这孩子也是哭闹,不过就一会儿且停止。现在正咯咯地笑着,抓着他的发丝玩弄,扯得他的发都有些疼痛了。“若是想知他是否活着,只问一个人便知了。”夏梓晏将目光移回了阿丑身上,淡淡语道。“你说何人?你大哥?”阿丑摇了摇头,他不是不信夏梓晏,他是不信夏铭。夏铭想要这少年回去,什么谎言编不出呢?阿丑想到此,言道:“你大哥怕是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