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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铺位? 差价我会补的。” 刘师傅就笑,“我一个男的住哪里都一样, 倒是你们女同志带孩子出门很不容易。 换个铺有什么, 哪里还用补钱? 何况我是出公差, 火车票全部报销,再要了你的钱岂不是占了单位的便宜?” 说着让出铺位到车厢另一侧座位上看杂志。 鲁盼儿笑着道了谢,让丰美带着梓嫣住在对面下铺, 自己也哄梓恒睡下。 梓恒比梓嫣大, 卧铺的床又窄,他一个人便占了半张床,鲁盼儿便不急着躺下, 坐到卧铺对面的小座上休息, 正与刘师傅对面。 刘师傅便放下杂志与鲁盼儿对坐说起闲话,“你是北京人吗?” “不是, 不过我爱人是北京知青,所以我就随着他住在北京, 这次是接弟弟meimei们过去……” “怪不得, 我瞧着你口音里带我们东北的方言。” 刘师傅就又笑问: “家在北京哪里呀?” “西城的西山胡同。” “那边我去过, 原来有不少王公贵族的宅子……” 刘师傅是省城一家企业的采购员, 走南闯北,见识极多,不但知道襄平县、红旗公社,对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也一样如数家珍。 鲁盼儿听得很羡慕,“采购员的工作真好,可以到处走走看看。” “大家都这么想,其实采购员特别辛苦,”刘师傅笑着说: “就比如这一次我们毛衣厂要采购编织机,先前的厂家已经转产,我跑了两个多月才在南方找到新厂家,带着资料回单位审批后,就又出门了,估计还要一周才能回去——三个月时间只在家里住了两天。” “真是很辛苦啊!” 不过,鲁盼儿更是好奇,“编织机是织毛衣用的吗?” “对,就是织羊毛衫的——上面要求工厂秋天之前开始供应羊毛衫,所以时间特别急。” “织羊毛衫的机器是什么样的呢?” “编织机嘛? 跟缝纫机有点儿像,但也不全像,主要有机床、机头和机针几个部件,工人cao作机头来回往复,就将毛线编织成一片片的,再缝起来就是毛衣了。” 刘师傅用手比划着,“编织机有大有小,最小的跟缝纫机差不多。” “编织机很贵吗?” “大的几万元,最小的也要两千多。” 刘师傅见她问得细致就笑了,“你对编织机很感兴趣?” 比起一直犹豫的裁剪机,编织机简直太适合自己了! 原来今年春天突然流行起一种袖子特别宽大的上衣,大家都叫蝙蝠衫的,鲁盼儿做了几件之后,觉得用毛线编织蝙蝠衫效果会更好,特别是细毛线,织成后比起普通的布匹更加松散飘逸,正能突出蝙蝠衫的特点。 可是用细毛线织蝙蝠衫,实在是太费时间了,要比平常的毛衣多用三四倍的工夫,而编织机正能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毛衣因为弹性很大,不比寻常的衣服对尺寸要求那样严格,简单区分大中小号就可以。 简直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呀! 鲁盼儿压住心里的激动,“我想买一台编织衣。” “可编织机都是工厂用,还没见个人买的呢。” “是因为用编织机织毛衣很难吗?” “倒是不难,”刘师傅摇摇头,“我们工厂新招的工人只要学几天就能熟练cao作了。” “那是因为只有在工厂里才能用编织机?” “也不是,编织机跟缝纫机差不多,在哪里都能用。” 刘师傅笑了,“你要是真想买的话,我把地址给你,编织机厂在一个小山沟里,很难找的。” “太好了,谢谢你!” “不过,最普通最便宜的编织机也要两千多块钱呢。” 刘师傅再次提醒她。 两千多元鲁盼儿还是能拿得出的,而且,她相信自己用不了一年就会都挣回来的,“我知道了。” 丰收和丰美的书包就在身边,鲁盼儿拿出纸笔记下编织厂的名称、销售处的地址,还有销售处人员的姓名,又详细询问编织机怎么安装,怎么使用,以及许多与编织机有关的事情。 幸好刘师傅经验十分丰富,只要与编织机有关的事情全都知道,他又一点儿也不怕烦,详细地给鲁盼儿讲了,还留下自己的办公室电话,“这次过去送支票,提货,回工厂后应该能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还可以打电话问我。” 一次偶遇,竟然能得到如此有用的消息,鲁盼儿非常兴奋,再加上卧铺狭窄,她一夜没怎么睡,可下了火车还神采奕奕的,又急忙告诉杨瑾,“你还记得我特别羡慕赵老板的裁剪机吗? 现在我发现一样更适合我的,那就是编织机!” “用编织机织毛衣,不但快,而且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风险——衣服边织边卖,若是卖不出去,还可以拆了重新织。” “所以,我想去南方买编织机——专门用来蝙蝠衫——对了,我还要租一间店,找人帮忙织蝙蝠衫,卖衣服……” 杨瑾看到她眼睛已经有了红血丝,笑着说: “路上一定没睡好,你先靠着我睡一会儿,回家再商量。” 公交车从火车站始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的确不方便说话,鲁盼儿便靠着杨瑾合上眼睛。 迷迷糊糊间听到梓恒梓嫣的声音,“mama,就要到站了。” 她猛地醒了,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竟然睡着了。” 因这一觉睡得香,鲁盼儿更有精神了,回了家也不休息,先打开行李收拾一番,这时杨瑾也做好了午饭,吃过之后打发孩子们午休,“我跟你姐夫商量点儿重要的事。” 说着关了门。 可是,小夫妻隔了快一个月再见面,多重要的事也要先放一放的。 鲁盼儿平躺在大床上神情迷离,过了半晌编织机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跳出来,“先前我想打听哪里能买到裁剪机多难啊! 赵老板不愿意告诉我,到服装厂打听了许多次才知道生产裁剪机的工厂名称——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间就知道了可以在哪里买编织机,多少钱……” “看来我先前一直犹豫着不敢买裁剪机是对的,因为更适合我的编织机在等着呢!” 杨瑾也与她并排仰面躺着,天热,一番活动后更热,两人不得不分开,可一大一小的两只脚叠在一处,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指缠在一起,“家里这边也有个机会在等你。” “什么机会?” 鲁盼儿疑惑地问。 “街道幼儿园想招一名老师,张园长想要你过去呢。” “可我的户口还在农村呢,怎么能到幼儿园上班?” 不管北京有多少单位招工,自己都没有资格。 “幼儿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