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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开车难的不是启动,而是能转弯避开障碍物。有时候若是慌张熄了火,从天上掉下来,也不能吓到,而是运气补救。 一路上,白素贞在前面引路,偶尔温莎转不过弯来,伸手拉她一把。 温莎只见崇山峻岭从两侧倏忽而过,变成幢幢青影,若能寻到风迹,乘风而去,便如骑良驹,速度倍增。 “有人追过来了。” 白素贞偏头对温莎道,温莎回头看,自然是看不见,但是她也能放出意念探知,因而模糊感到那人是法海。温莎还没回过脑袋,便被白素贞拉着手腕飞上重天,白云顿时如弥天大雾扑面而来。 凉凉的水汽扑在脸上,而视野则一片茫茫。 温莎心知这是为了躲开法海,便凝神隐了妖气。白云遮掩,温莎方向顿失,只能靠白素贞牵手引行。 飞行片刻,只觉得白素贞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飞行的速度也是一阵快似一阵……心里知道法海恐怕是紧咬在后方。略一转念,便向后一挥衣袖—— 那袅娜奔腾的白云顿时化为铺满天际的白鸟,向着法海扑去。法海探知的神识一乱,待用袈裟挥落群鸟,白蛇已经带着小青拉远了一大截距离。 * 法海到底是挣不脱,此刻飞往昆仑山莲花峰南极仙翁所在,便更需要争分夺秒。 却见那仙草生于瀑布之下的深潭之上,被一只盘旋的白鹤所守卫。 此处山林氤氲,便是那临山深潭,亦是灵气蒸腾,是以这白鹤脚不着地,日夜飞旋,也不知疲倦。 “小青,你见机行事。” 白素贞放开温莎的手,一个俯身下冲,她先用双剑挡开白鹤的爪探啄击,继而蛇腰扭转,衔下石渚之上的仙草,转而向着温莎这边飞回。 那仙鹤紧追不舍,白素贞取下仙草欲递予温莎: “小青,先走。” “不行啊,jiejie!” 温莎急得扭了下头,却立刻提剑迎上仙鹤。 倒不是她想逞英雄,而是法海已经追到跟前,若是她跑路,以她的飞行技能,指不定就给人拎着领子提回来了,还是剑术靠谱点。 白素贞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可是让她丢下小青…… 北冥剑抗住白鹤翅膀的扇击,灵气互相激荡,温莎咬牙道: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素贞只得道: “你、你小心!” 法海已然就在眼前,见白蛇就要飞走,便喊一声: “蛇妖,哪里走!” 正待提钵追赶,却听脆生生一声惊叫—— 温莎抵不过仙鹤攻击,一时从半空中跌了下来。然而却并没有落入水中,飞扑着跟过来的仙鹤也摆着翅膀缓了冲劲,温莎只觉天旋地转,片刻回神后才发现是法海搂着她的腰,接住了她。 法海避开她的眼睛,只是转头对那仙鹤道: “仙鹤,你且回去告诉南极仙翁,仙草之事,我日后再向他交代。” 仙鹤清鸣一声,似在响应,随即引颈而去。 * 法海站在深潭之上,脚下如履平地,竟然不兴毫波。温莎脚一歪,半只脚就没入水中,她不信邪,跌跌撞撞才在水面上踩稳当。 她看向法海,却见他面色肃穆,带着佛家庄重,竟似不曾认识她一般。 只见他单手立掌,比之从前,脖颈间多了一串大佛珠。 他敛了敛睫,行“问询”之礼,这才道: “青蛇,你虽为救人盗取仙草,然而行事不端,闯入仙境,触犯仙神。念你出于善心,特许你将功补过。” 法海一撩僧袍静坐于水面: “你且助我修行,若你能乱我定力,我便放你走。” 温莎一转眸,心想:莫不是法海入了心魔? 转而又想,可我什么都还没做啊……莫不是我会错了意? 可是确实说的是乱其定力,而不是让我作法弄乱他的僧袍…… “你说话算数?” “自然。” * 法海双足伽趺,做“结手印”,双目微张,似闭还开,恰若视若无睹。 ——是佛家静坐姿势,他顷刻便入境界。 温莎心知法海是“看”得见,如他这般修为,即使尽闭双眼,也可明视百里。 然而他既然已入境界,除非亲近抚摸,不然难以撼动他的感官,可是温莎又不愿意那么做,她喜欢做那舵手,却不愿cao桨使船行。 是以她便试用音色动之。 既然不能先勾引视觉,那便勾引听觉,靡靡之音不能入净耳,便奏梵音…… 西塔琴轻弹,带出袅娜颤音…… 温莎赤脚站在水面上,如立镜面,水中倒映出她浅淡的身影。她轻轻一抬手,兀自跳着琴弦的西塔琴飞上上空,她闭了闭眼睛,回想了一下往日所听梵乐,西塔琴便开始奏出动人旋律。 她白皙腻粉的脚指踮在水面,向后划出一道弧度,在平静的水面划出一道浅浅的波纹。 那波纹甫一扩散,便消隐无踪。 据说摩呼罗迦为天龙八部之乐神,专为神佛敬献舞蹈,其原型为大蟒蛇,非蛇女不能将其舞展现得婉转淋漓[1]…… 温莎一个倒仰,纤颈婉转,腰肢中折,长发落在水面,盘成半圆,却是一根发丝也没有浸入水中…… 若天幻惑,若龙幻惑,若药叉幻惑,若罗刹幻惑…… 唇畔含笑,而眉目如泣。 西塔琴又是一阵抖颤撩拨…… 她俯身向前,蓦然水没到脚踝,俄而向后带起右腿,撩拨出一阵清水,飞珠溅玉,又忽的粒粒水珠凝滞住,悬浮在半空之中。 片刻后在腰肢袅娜的旋舞中,化为玉兰花,每分每秒都落在舞者的肩头。 若紧那罗幻惑,若乾闼婆幻惑,若阿修罗幻惑,若莫呼洛迦幻惑…… 舞曲渐近尾声,舞者却是渐渐沉入水中,那襦裙浸湿,一寸寸往上黏在她的肌肤,将婆娑倩影细细舔舐…… 既尔舞毕,竟已完全潜入水中。 只有漂浮的黑发合着余音浮成缱绻…… * 法海眉心一皱,他自是知道小青之舞乃祭佛之舞,然而本该充满禅意的舞蹈,竟不知为叫人觉得清娆之至…… 若没有那层衣物…… 糟糕,法海心道不妙,赶忙调整呼吸,却是激起座下潭水,沸涌出白沫来。 随着那白色水练一起翻涌而出的,还有那轻薄纱衣,正随着暗流静静往潭水的泄口漂去…… 一双白臂从法海肩后探出,交汇在他颈前。 那手臂上的水珠顺势往下滑落,到手肘部分,有一些凝滞滴落下来,落在法海的僧袍上…… 又见那手如花开般一转手指,便又有水珠从掌心落下,打到法海脸上,顺着他硬挺的鼻梁,滑向一侧…… 此中凉意,激得人略微一颤。 那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