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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昶的脑子乱了。他盯着床上的贺承乾,这时候才发现,贺承乾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血液顿时在江昶的血管之内狂烈涌动!贺承乾趴在床上,似笑非笑看着他,他光滑的背部和臀部,大部分暴露在空气里,房间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江昶只能听见血液在耳朵里的巨响:嗡!嗡!嗡!江昶觉得喉咙发干,他吞了口唾沫,匆忙中,手抓住了椅背。他不知道是该往床那边走,还是该竭力让自己留在椅子跟前。床上的贺承乾,就那么笑眯眯看着他,也不说话。他的嘴唇弯弯的,眼角也弯弯的,形状美好的眉毛像芭蕾舞剧的王子。他身上的肌rou像大理石一样精瘦而密实,皮肤光滑动人,漂亮得让人胆寒。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好看,江昶简直无法挪开目光。贺承乾发出很低的笑声,声音发自他平坦的小腹,织物遮住了那下面的部分,但是江昶能嗅到那种味道。像灵猫香味的气息,一种饥渴的独特气息,它像无形的细蛇,慢慢爬上江昶的身体,在他周身缠绵游走,让他的身体guntang难当。他浑身热得要炸开了!我爱这个男人,江昶疯狂地想,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真理,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像快要窒息的人往窗口前进,被渴望已久的释放给牵拉着,如同一个梦游患者。就在这时,江昶清清楚楚听见了耳畔的一声大叫:“阿昶!别过去!”江昶一怔。那声音是贺承乾!“……那是个假的!别过去!别碰它!”贺承乾的声音在他耳畔狂叫,“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可是阿昶!那是个诱饵!是害你的东西!别相信它!”江昶有点糊涂了,他摸了摸耳朵,传出声音的是刚才被蓝沛刺中的地方,这种声音的传递让江昶耳熟,上学的时候,老师就是这么传唤学生的,他曾经听到过好几次……但为什么贺承乾的声音会出现在他的耳朵里?他不是明明就在对面的床上吗?为什么贺承乾会告诉他,对面的贺承乾是假的?“阿昶,你听我说,那是个诱饵,你如果走过去了,会被它给吸引!你会变成噬魂者的!真正的噬魂者!”贺承乾在他耳畔继续说,“我不管你看见了什么,别过去!阿昶,我在外面等着你!不要相信任何引诱!阿昶你听见了吗?!”这声音,略微拉住了江昶的行动。可是床上的吸引是致命的,那个裸身的男人,散发着江昶最喜欢的麝香和清新柑橘的气息,好闻得让他浑身热流乱窜,快要疯掉。强烈的冲动在怂恿江昶,它逼着江昶往床那边走,因为那就是江昶的渴望:被这个男人一把抱在怀里,和他融为一体,深深吻他,咬噬他的guntang肌肤,从他炽热的rou体里攫取更多的热情,直至他精疲力竭……他又往床那边走了一步。耳畔,贺承乾的声音变得焦虑:“不要再往前走了!阿昶!我求求你!清醒过来!那是个假的!那是个布偶!”布偶?江昶一怔,他呆了呆,就在这时,床上的男人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露出性感至极的微笑。“承乾……”江昶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又往前走了一步。耳畔的声音变得更大:“你看见的是我吗?可那不是我!江昶!那是假的!床上的不是我,不是贺承乾!”江昶被这声音给狠狠震了一下!“……不要被幻觉骗了!阿昶!那不是我呀!”耳畔的声音犹如泣血,“我在外面!我不在那张床上!阿昶,那不是贺承乾!不是我!那是幻觉在骗你!”江昶的脑子出现爆裂的剧痛!一方面,原始的渴望拽着他,想让他到床上去,他像一枚小铁钉遇上了磁石,毫无选择。另一方面,耳畔贺承乾的声音又是如此真实,他死死拽着他,不许他往前走。他快被撕裂成两半了!江昶忽然抱住头,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时,他往身后的椅子上退,椅子被他一直推到墙角,他一把抓住椅子,把它狠狠往地上砸!“那是幻觉,那不是真的贺承乾!贺承乾在外面等着你,不能上当!不然会被当成噬魂者!”“胡说!床上的就是贺承乾,是真正的贺承乾!那就是他,他一直在等着你!阿昶,走过去,到承乾身边去,好好安慰他!”心脏在江昶胸腔里狂跳,他几乎能感觉到它拉扯出的丝丝鲜血,那血是那么红,红得刺目,红得……对了,红得像他最喜欢的大波斯菊。“阿昶,安静,安静下来。把眼睛闭上,不要看那个东西。”耳畔的声音不知何时转为柔和,贺承乾像念诗一样,他把焦躁的声音平静下来,一字一顿道,“阿昶,我在外面,就在灵魂治疗中心的外面,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他们希望你上这个当,被那个假人偶给吸引,可是只有我,坐在这里耐心等着你。你知道么?昨天我回了家一趟,发现院子里的花都发芽了。今年冬天这么冷,我都忘记了给它们设置温棚,它们居然还能熬过来。阿昶,我想等你回来,回家来,我们一起看我亲手栽下的大波斯菊。我们还有很多好日子要过,阿昶,我爱你,所以我们不能栽倒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在剧烈如同火山岩浆般的混乱和坍塌中,贺承乾平静的声音,仿佛一股冰冷的清泉,浇落在江昶的心头。他慢慢跪在地上,手抓着地板,咬着牙,不让自己去看床上的那个男人,不管他怎么辗转反侧,摆出多少魅惑的姿态,发出多少诱人的呻/吟,他都不许自己抬头。江昶趴在地上,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嘴里不停念着贺承乾的名字,仿佛那是一个救命的符咒。天花板垂悬的细长囚莲,洒下冰冷的光影,落在那个浑身发抖的男人身上,他伏在地上,泪水和汗水还有抑制不住的口水,把地板沾湿了一大片。一个小时,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院长,副院长,左海洋,陆离,周荃,还有岑悦……所有的人,静静站在屋外,在他们面前,高悬的倒计时一点点走向终点。蓝沛像一尊石雕,站在囚室的门口,一动不动,他不去看监控里的江昶,只把目光盯着时间。三十秒,二十秒,十秒……当红色的零终于跳出来时,蓝沛缓缓转过身,他望着在场众人:“请问,可以开门了吗?”副院长脸上是不甘的神色,周荃的脸色更不好看。院长轻轻点头:“可以了。”蓝沛转过身,想去开门,院长又喊住他:“蓝医生,你没穿防护服!”蓝沛看了他一眼:“我不需要。”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