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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行。以前我就爱看地球湮没那段历史背景的。”江昶说着,又笑道,“现在看得比较少了,其实现在想来演得都挺假的,那是人类最初的家园,那种舍弃太深刻太可怕了,好像婴儿脱离妊娠箱真正出生。现在这些徒有虚表的明星,演不出那种沉重感。”他说着站起身,习惯性地走到贺承乾跟前,伸手想去抱他,手臂刚一抬,江昶自己又停住了。他忘了,他不能碰贺承乾。江昶只好又回到办公系统前,但是眼睛却忍不住总想往贺承乾那边瞟。贺承乾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抱枕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这男人以前在学校,最擅长在江昶面前摆出冷面孔,他一摆出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山脸孔,那双眼睛就会显得狭长,冷冷的,那就是一团刀光,贺承乾就是一把会走路的利刃。但是自从系魂之后,贺承乾连神情都发生了改变,两只眼睛总是圆溜溜的,乌溜溜的瞳仁里,敛着明灿灿的光芒,让人想起孩童的天真和好奇。所以系魂真的是能够改变容貌?江昶暗想,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变得帅了一点?“是不是觉得我很帅?”贺承乾突然说。江昶脸颊一烫,赶紧收回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少自恋!我是怕你晕倒了。”贺承乾鬼鬼祟祟地笑起来。江昶被他笑得坐不住,索性站起身:“我去做饭。”在炉灶边正忙碌着,江昶听见了贺承乾的脚步声,那家伙走到他的背后,犹豫了一会儿,拿额头轻轻顶了一下江昶的后背,旋即又松开。江昶切菜的手,停下来。然后脚步声吧嗒吧嗒,又拖拖沓沓的离开了。江昶只觉心中一酸。24个小时,一天而已。……怎么就这么难熬呢?那天的午餐,江昶做的全都是贺承乾爱吃的食物,就像是补偿,他特意买了白玉星贝,给贺承乾做了星贝鲜鱼汤。“阿昶,往后,你都做饭给我吃,好不好?”贺承乾说,那双黑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像是讨要一个重要的誓言。温润皎洁像牧羊犬。“当然。”江昶柔声道,“放心吧。这辈子都包在我身上了。”然而到了下午,尤其接近傍晚,贺承乾的话变得很少,本来他还坐在沙发上,但是坐不了一会儿就躺下来了。“浑身没力气。”他蔫蔫儿地说,“坐着都觉得累,只想躺着。”江昶不能接近他,心里焦躁如火燎,只好催促他上床去。“才七点呢,”贺承乾喘了口气,“现在就上床躺着,太早了。”“没关系,我陪着你。”江昶坚持,“走,上床去。”回到卧室,江昶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不敢离开,干脆就守在贺承乾身边。“觉得怎么样?”他悄声问。“身上发虚。”贺承乾小声说,“像是被很沉重的东西压在身上,快要被压死了。”这话说得江昶心中难过,贺承乾这么难受,他却一点都帮不了他。于是他只得隔着被子,按了按被子角:“坚持这一个晚上,明天体能测试结束就解脱了。”贺承乾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小声问:“阿昶,要是明天体检达标,怎么办?”“达标就达标。”江昶飞快地说,“大不了,我和你一块儿去国家监狱。反正朱玄那些人我也熟,你放心,我能活下来。”“不行。”贺承乾摇摇头,他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不想你去那种地方,我在那儿呆了五年,孤独得要死。那儿实在太荒僻了,人呆久了会干枯得像柴火,遇上一个火星都会着。”他停了停,才又低声道:“我才舍不得让自己的魂主去给国家做贡献。”江昶忽然眼眶发热,但是下一秒,贺承乾的一句话,又把他说得心里咯噔一下!“阿昶,前几年,你为什么要往国家监狱跑?”江昶的脑子嗡嗡响!他没想到,贺承乾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贺承乾努力睁开眼睛,看看他:“你是因为太寂寞了,所以,才想跑过来看看我,是么?”江昶呆愣愣看着他:“什么?”“就和我一样。没多少朋友,和同事也建立不起多么深厚的友谊,好像真正的交情全都留在学校里,一毕业,人走了,交情却没能跟着一起带走。”江昶手指按着被子角,他用那么大的力,指甲都从粉红变得苍白!“……蓝沛骂了我,你知道吗?他逼着我做点事情改善状况。”江昶好不容易,才从嗓子眼里逼出一点点声音:“他不该去骂你,这和你无关。”“嗯,他自己也知道理亏吧,所以骂完就跑,连回嘴的机会都没给我。”贺承乾慢慢说着,像是也不大好意思面对江昶一样,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变得含混不清,“蓝沛说得对,我必须做点什么,可我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阿昶,我太好面子,也不敢和你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只能把你的名字列入禁行名单。至少这么一来,你就不会因为超级跃迁而受伤了。其实……你过来看我,我心里非常高兴,那么多同学,散居在那么多颗星球上,你哪儿也没去,偏偏来我这儿……我一直以为你生了我的气,再不会拿我当朋友了呢。”江昶用手遮住眼睛。他爱了这个男人十二年了,一直都在暗恋,没有任何回应的单相思,谁也不知道他爱着这个男人,包括对方本身。在所有人眼中看来,他们倒更像一对天敌,天差地别,见面就掐。他们俩同窗七年,彼此好声好气讲的话,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十句。“其实我没有……没有别的意思。”江昶终于哑声说,“你选择去国家监狱,我总担心这责任在我身上,是我嘴巴太毒,说话太伤人,你一怒之下才跑去了爪哇巨犰星。可那毕竟是国家监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总想着,要不要当面和你道个歉呢?”贺承乾睁开眼睛,看着他。“当然,这都是我的自以为是。”江昶笑着,他的眼睛有点红,“也许你做这种选择,是为了前程着想,或者你就是单纯想磨炼自己,和我无关……”贺承乾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他想去碰江昶的手,但是又停下来。然后,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用指尖碰了碰江昶的手指。“不是的。”他抬头看着江昶,吃力地说。江昶的心,剧烈一跳!但是贺承乾没再说什么,他已经没了力气,闭上眼睛睡着了。整个晚上,江昶都没能入睡,因为贺承乾的状况越来越糟。一开始只是粗喘,像上不来气,渐渐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