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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他顿了顿:“阿枞,蓝学长,廖靖死了。”他把下午在校长办公室的事,原原本本和那俩说了,还包括那天他见到犰鸟的事。沈枞听到后来,整个人都无法安坐在病床上,他哆哆嗦嗦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蓝沛抱住他,他低声安慰道:“阿枞,事情已经发生了,廖靖是遇上了不可控的意外……”沈枞靠在蓝沛怀里,失声哭起来。蓝沛冲着江昶飞快地说:“我先安慰一下他,等会儿再联系。”旋即就关掉了全息视频。江昶目瞪口呆看着消失影像的空气!沈枞的反应并不让他意外,他早知道廖靖的死对沈枞打击会很大,即便是他这个全宿舍和廖靖关系最远、脾气不太投合的人,刚听见消息都有魂飞魄散的恐惧和崩溃,更别提和廖靖像亲兄弟一样相处了七年的沈枞。问题是,蓝沛那是什么反应?!他为什么会去抱沈枞?!这可是他们相处五年里,江昶从没见过的举动!在安静地呆滞了一分钟之后,江昶的脑子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俩之间,可能发生了一点什么。江昶不知道自己对此是什么感想,今天一整天,他已经被各种消息给打击得晕头转向了,没有余力来分析刚才那令他震惊的一幕。“不管怎样,是好事情吧?”他最终喃喃自语道,蓝沛怎么也比季小海强啊。一刻钟之后,蓝沛的全息影像再度出现在江昶面前,但已经不在病房,而在办公室里了。“抱歉,阿枞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刚才给他注射了安神药物,让他先睡下了。”江昶赶紧点头:“那样很好,其实我也觉得告诉他这个消息,很痛苦。毕竟廖靖和我们……一块儿住了这么多年。”他说到最后,声音哑了,廖靖那可怜的尸首再度浮现在江昶眼前。蓝沛神色也肃穆起来:“校长说了什么吗?”“近期学校要控制学生外出,除非重病患者,否则本月内一律不得离校。”“嗯,这是应该的。”“还有……校长说,如果沈枞知道一些关于廖靖和那个……犰鸟的事,要及时向校方禀报。”蓝沛想了想:“恐怕他也不知道更多的了,我听他说过,对廖靖那个魂主的信息一无所知。”江昶反复思忖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蓝学长,你和阿枞……”蓝沛抬起头来,全息影像里,他看上去神色自如而安详,仿佛一个坦然接受所有审判的神:“就如你见到的那样。”第9章第9章那晚,江昶翻来覆去睡不着。贺承乾的事,廖靖的事,还有蓝沛和沈枞的事……一桩桩全都塞在他的脑子里,哪一个他也没法理清。他心里有恐惧,有悲哀,有愤怒,甚至还有难言的嫉妒。他还记得沈枞病床旁那丛深色的红玫瑰。那是蓝沛放在那儿的。猩红的颜色,热烈而张扬……是因为爱情得到认可了吗?嫉妒像火一样,煎熬着江昶的心:人人都有所爱,就只剩下他……江昶翻了个身,他看着旁边的墙壁。就在墙壁的那一边,贺承乾睡在那儿。蓝沛的苦恋终于有了结果,而他的,依然是一面空白,如同面前这雪白的固执的墙壁。想到这儿,江昶忽然悲愤难当,强烈的痛楚像一只巨手,想要凭空捏碎他!江昶挣扎着坐起身,疯了一样用力捶打墙壁,后来甚至加上了脑门!咚咚咚!没过两分钟,旁边宿舍的门咣当打开,有人大力敲门!江昶爬起来,打开门,外面是一脸怒气、恨不得要暴打他的贺承乾。“你有病啊!半夜三更的砸什么墙!我那边警报灯都被你砸亮了!”看着那张仿佛要掐死他的脸,江昶呆了呆,他垂下手:“……我睡不着。”“睡不着就拿墙出气?!你不睡我还要睡!”“抱歉……”江昶正要关门,贺承乾却一把抓住门把手。“你的脑门怎么回事?”他皱眉盯着江昶。江昶伸手一摸,手上竟然有血迹,原来刚才他拿头撞墙的时候,把额头撞破了。“真受不了!一刻不看着你,就要出事故!”贺承乾干脆走进来,他关上宿舍的门,又问:“医药箱呢?”这一次,江昶没再闹别扭,老老实实指点了他。贺承乾取来药棉,给他擦干净额头的血迹,又上了药。然后,他放下医药箱,双手按在医药箱上,心平气和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昶鼻子一酸,他想说,不,其实你并不完全知道。“那么这样吧。”贺承乾想了想,“今晚我就在这儿睡。”江昶一怔!“其实,十点半的时候,蓝学长找过我。”贺承乾不太自在地摸摸头发,眼睛东看西看的不肯望向江昶,“他叫我这两天看着你一点,我答应了。”又是蓝沛……江昶无力了,他觉得蓝沛快要成他爸爸了。贺承乾也不管他,干脆走到旁边沈枞的床前,坐下来拉开被褥。江昶愕然看着他:“你真要睡这儿啊?!”“答应了学长的事,就得办到。”贺承乾冷冷地说,“快睡!别磨蹭!”江昶不敢耽搁,也一咕噜爬上床去。灯灭了,房间很快陷入寂静。江昶睡不着,他更加睡不着了,心里又是狂喜又是慌张!想想看,贺承乾就睡在他旁边!这还叫人怎么睡!“承乾……”他侧过身,试探着小声问。没反应。“承乾,下午的事,你怕么?我和沈枞说了,他好像崩溃了。”“这种事,谁遇上都得崩溃。”“那你看上去怎么还好好的?”“我不崩溃给你看。”江昶郁闷极了。“那你崩溃给谁看?”没反应。“你少骗我。”江昶闷闷道,“就你那神经系统,粗得跟钢筋似的……要你崩溃?得等宇宙大爆炸吧。”还是没反应。“干嘛不讲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贺承乾突然从黑暗里跳起来,拔腿就走!江昶急了:“承乾!”“我他妈脑子进了屎才会答应蓝沛!见你的鬼去吧!”话没说完,贺承乾就冲出了宿舍。江昶呆呆坐在床上,他忽然无声笑起来。他笑得无比凄惨。过了两天,等沈枞平静下来,江昶又给他去了一次信息。沈枞的眼睛红红的,大概是这两天哭了好几次。江昶和他说,学校可能会允许一些同学去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