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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无从分辨。 她向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扬声:“乔昀?” “吧嗒吧嗒”,对方还没开口,水滴打落在地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许言寒刚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猛得瞪大了眼,大步跨到那道黑影身边。 “对……是我……”乔昀卖力地扯了扯嘴角,鲜红的血顺着嘴角就滑了下来,连着神经,全身上下仿佛碎了一般。 可再怎么痛,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脸,一定是要笑的。 “你怎么了?”许言寒握紧了拳,情不自禁皱紧了眉头。 乔昀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上面血迹和脚印斑斑,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有好几处擦伤,嘴角流着血,右眼微微有些青肿,右肘烂了好大一片伤,鲜红的血正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龇着牙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没……没事,摔了一跤。” “你他妈当我傻逼?”许言寒骤然严肃起来,抬头迎上乔昀故作没事的双眼,“我打架那会,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怒,也许是因为一天没见到他,此刻又以这么一种突兀的情形相见。 又或许是,她见惯了他一切安好的样子,见不得他流那么多血,受那么重的伤。 空气静默半晌,乔昀脸上才渐渐恢复笑意,他勾了勾嘴角,弯腰把脸凑到许言寒跟前:“怎么?心疼了?” 许言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乔昀温热的鼻息拂在脸上,她突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双目闪躲,连一贯刻意保持的戒备和冷漠都不见了踪迹。 她的这副反应被乔昀尽收眼底,他扭头咳了一声,笑声随风飘入夜色,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早知道挨打能有这种效果,他宁愿早些被打得更慘些。 许言寒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色,问:“谁干的?” “几个职中篮球队的,以多欺少,就一群地痞流氓。”乔昀想笑,嘴角刚咧开没忍住嘶了一声,赶忙用手指按住伤口,说:“还好老子有两下子,不然得爬着回来了。” 许言寒冷嗤一声,没接话,其中缘由也猜出了个大概。 挑事的自然不会是乔昀,但以他耿直中二的性子也绝不会忍气吞声,就算被一群人揍个半残,也绝不会向任何他不服气的人低头服软。 她想了想,抬头看他:“解决了?” “不知道。”乔昀提起书包,拉开拉链,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牙关咬得紧紧的,才没因为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叫出声,“不过最近应该没什么事了。” 许言寒垂眸看了一眼塑料袋,扯了扯嘴角:“装备倒挺齐全。”说着帮他去拿,扯开塑料袋,一股碘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哪有什么装备,这是……”乔昀顿了顿,瞥了许言寒一眼,抬手想揉头发,没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 “省点劲儿吧。”许言寒不冷不热地甩了一句,瞥了眼身后被月光照亮的空地,回身看了一眼乔昀,“去那儿上药?” “嗯,我感觉伤口都粘衣服上了。疼炸了。”乔昀随手扔了书包,跟在许言寒身后往空地走。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了下来,许言寒从塑料袋取出一包棉签,一瓶碘酒,还有纱布和胶带,一列排开:“你这全身挂彩,这点东西不知道——” 刚一抬头,她的额头就撞上了乔昀的脸颊,他发硬的发梢扫过她的脸颊,四目相对,她的后半句卡在了喉咙里。 乔昀已经顾不上脸颊的伤传到神经中枢的痛感,许言寒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距他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两人的呼吸交融,他明显感觉到了胸膛的小鹿乱撞。 许言寒也不知怎么了,竟没有当即躲开。她和他的发梢挨在一起,她望着他脸颊的伤痕和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一瞬间,大脑空白。 乔昀吞了口唾沫,昨晚的梦在脑海里依稀浮现了出来,他脸上一热,忙咳了两声别开脸。 啧,当着许言寒的面yy,他害怕自己被揍得明天下不来床。 咳嗽声也把许言寒拽回了现实,她赶忙把医药品往乔昀那边推了推,侧身对他说:“你自己弄吧。” “啊?我自己弄?咳咳——”覃康在乔昀胸口踹了两脚,这会一咳嗽感觉肋骨都快断了,他看了一眼那一大堆东西,傻了眼:“我不会啊。” “不会?那疼着吧。” “我去,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背后的伤口流出越来越多的组织液,粘着衣服格外难受,乔昀看许言寒一脸冷漠,咬了咬牙,也没多想,二话不说脱掉了上身的t恤。 “嘶——疼死老子了!”后背的伤口和t恤贴合又分开,简直是钻心疼,凉风飕飕的在耳边吹,乔昀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透心凉,心飞扬。 许言寒闻声回头,怔了一两秒,然后故作淡定地扭回身子。 低头从裤兜掏出烟和火机,“噌”一声,火光映红她的侧脸,紧接着白色的烟雾徐徐飘开。 她见过不少男生光着膀子,可乔昀这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身材很好,经常的锻炼让他小腹的肌rou若隐若现,他身上多处擦伤,血色和肤色一同融入夜色,充满了男性独特的魅力。 她是真得不想在他面前抽烟,可今天这支,似乎实在难免。 乔昀闻到烟味,握着棉签的手顿了顿,抬头看许言寒。 她的侧脸一如早晨站在全校师生面前那样,桀骜,冷漠,满不在乎。 他咬了咬牙,虽然很想冲过去抢了她的烟,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今晚需要的是和她敞开心扉。 于是继续擦药,故作没事地问:“今早你怎么回事啊?” “嗯?” “就……抽烟那事,嘶——贼他妈!碘酒怎么这么疼!”乔昀嚎了一句,刚酝酿的美好氛围瞬间全无。 许言寒扯嘴笑了笑,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我一天最多一根,一晚上一地烟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乔昀一怔,抬眸看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想起了昨晚的梦,面对那些男孩子们的欺负,许言寒分明心里比谁都难过,可她不说,也不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