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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来。”许言寒咬着牙扯乔昀的胳膊,“李婧的事,不全怪你。” 乔昀浑身无力,涣散地被许言寒提起,不住地苦笑:“怪我,都怪我啊……我和黑炭那天下午应该去梁威办公室的……我总是太自由散漫,报应就落到了我身边人的头上……” 许言寒将狼狈的乔昀从泥潭里拖起,将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向前拖。 “李婧变成了现在这样,黑炭也离我越来越远了,现在就连我爸妈都待不到一起了……呵呵,许言寒,你说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为什么跟我有关的人都这么不幸啊?……” 他的声音低怆而悲伤,夜晚的寒风将他们的发丝吹在一处,在没有光亮的黑暗里缠绕在一起。 “放心,我还在。” 沉寂半晌,乔昀抬头看向许言寒的双眸,勾了勾唇角:“是啊,许言寒,谢谢,我身边还有你。” 谢谢这么绝望的时候,我的身边还有你陪伴。 许言寒抿了抿唇,低头望向肩上的乔昀。 他一袭白衫在舞台上将心事娓娓道来的模样还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此刻面前的他,颓靡、绝望、双目空洞,看着他控制不住的泪水,即便自欺欺人,她还是知道那盈满心房的感觉是心痛。 不只因李婧而心痛,也因面前这个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他的未来该如星河般璀璨,他和她不是一路人,要走的路也不会交叠。 她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她也没忘他说过无论怎样要带他一个。 现在,她却突然舍不得了。 许言寒抿着唇把肩上的人往上提了提,抬头向前走,眼底的温柔褪去,渐渐化为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决然。 “乔昀,想喝酒吗?” 无论谁曾推波助澜,幕后那个真正犯下过错的人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去做这修罗,那便让她来。 “好啊,今晚就喝他个一醉方休!” ———————— 这场酒喝得大嘴酩酊,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乔昀已经记不清仰头多少次,阖眼的时候是许言寒那张没有表情的侧脸,再次睁眼是乔家城皱着眉的担忧。 “小昀,你终于醒了。”看到乔昀睁眼,乔家城赶忙将床上的他扶起,“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乔昀龇着牙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艰难地摆了摆头。 抬头看表,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乔家城从桌边摸了一杯茶递上前去,眉心皱得更深:“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喝那么多酒?” “没干什么,和同学喝着玩来着。”乔昀喝了口茶,随手放在窗台上,望了眼已经有些昏黑的暮色,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乔昀!喝酒这种事是能随便玩的吗?”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彻底惹怒了乔家城,“什么同学?你是说把你送回来的那个女孩吗?我有没有说过社会上的人不能来往,爸爸不求你能走我的路,但请你不要自甘堕落好不好!马上就要中考了,所有人都绷着弦备战中考,你怎么还有心情和社会上的女孩谈恋爱?!” “我知道了,求你别再叨我了成吗!”乔昀也不知哪里来得怒气,和瞠目结舌的乔家城对视了几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下床,大步走到书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翻开五年中考的模拟题,密密麻麻的黑体字在眼前飘忽,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昨晚是许言寒送他回来的?那她呢,喝了那么多酒还好吗? 事情果真如他们所想,当最坏的设想成了现实,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屋内的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乔家城长吁了口气,走到乔昀身边:“小昀,你知道的,爸爸不是那个意思,爸爸只是想……” 他的语气不似方才的急切和愤怒,满含着一个父亲的柔情和耐心。 “爸爸从来不图你怎么出人头地,只是想让你的未来能好过一些,你知道的,现在的社会竞争有多大。” 一句话直戳乔昀心底,并非疾言厉色,他的心却触得一阵阵生疼。 乔昀缄默着看书,眼眶忍得酸疼,此前,他从未感觉自己的泪腺如此发达,可这两日,他似乎是要流尽人生前十六年流过的所有泪水。 乔家城叹了口气,随后在乔昀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那你看书吧,爸爸出去买点菜。” 他转身走出乔昀房间,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换鞋,沉默着向玄关走去。 “爸——” 听到乔昀的声音,乔家城身形顿了顿,然后缓缓回过头。 乔昀微笑着抬头看乔家城:“你放心,中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昏暗的玄关尽头,乔家城愣了半晌,这才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好,爸爸的好儿子。” 他含笑转身离开,背后,乔昀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一颗心渐渐坍缩。 歉疚,真是这个世上最难偿的债。 对李婧是,对乔家城亦是。 ———————— 蓝宇小区的地下通道内,一群黑衣人戒备地盯着通道入口,他们有的嘴里叼着烟,有的小臂上纹着凶兽,看上去气势汹汹。 这群人中,唯一的女生格外抢眼。 许言寒倚在墙上,神情淡漠地盯着昏黑的入口。 “小寒,这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过的兄弟,等会人来了你直接指挥。”阿磊夹开嘴边的烟,在身边的许言寒肩上拍了两下,“放心,今儿哥几个非得给那色胚老师教个乖!” 许言寒淡淡地“嗯”了一声,抬了抬眼皮:“你确定在这儿能堵到梁威?” 阿磊匝了口烟,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探消息那几个兄弟还是挺靠谱的。” 许言寒点头,顿了顿,说:“谢谢你,阿磊。” “谢什么?咱俩那什么关系,说谢谢岂不是薄了咱俩的情分!” 许言寒垂眸,神情寡淡:“我那女同学不可能出来作证,这件事走不了正规途径,只能找你。”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李婧肯放下所有心里负担出来作证,空口无凭,梁威也很难受到法律的制裁。 思来想去,许言寒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