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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低贱,至少狗儿们不会去啃食死亡的同类的尸体,但如今,年轻皇子洒下的饵料,却无疑源自于那个倒下的家族。那位军事大臣的财源,如今已经拆分成为几十份,被他原本的同僚,一点不剩的,吞噬地精光。 当然,最大的贡献,被握在最合适的人手里,那个家族在各个城市里囤积的货物,还有一处藏在罗曼蒂成为不远处,某一处庄园之中的秘密铸币厂,还有与之相关联的那个金矿矿脉,对于年轻的皇子来说,是最为丰厚的回报。 或者在那些贵族们看来,这些又不算是什么——毕竟若说这些实体的财富是几十个金蛋,那么那些走私线路,就是会生金蛋的鸡。只要给他们一小段时间,他们就能得到几倍于那些东西的价值。 各取所需而已,不是么?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金母鸡,就要被人屠宰了……当战争的烽烟燃点起来的时候。 “所以所谓权力的核心,其实不过是信息权——因为知道的比不明真相的人多,或者假装比别人多,所以以此为凭来管理他人。眼界不那么深刻的人,或者会将之归结到关系网上,可关系网的维护也是靠信息流来支撑的。啊,我说这些你大概不会懂,总之就是说,是否动手搁在一边,但白杨镇周边那几个大股的马贼,我们必须都得了解得透彻才行。” 年轻的皇子摇动着酒杯,忽然想起这样的一句话。 并非出自于哪个先贤,或者能臣之口,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猎人,说出来的东西。然而不得不说,这似乎是比那些大图书馆之中的手卷上,任何的理念,都更加准确,实际的总结。 那个小鬼,总是能够说出这样令人无法理解,却又深刻可怕的道理,他总是说,那是那些来往的佣兵们告诉他的,不过,自己也曾经学着他的样子,在酒馆里呆了三天,但除了几句骂人的俚语之外,就没学到过什么好听的大道理。 但不要紧,至少,自己已经可以实践这些道理的意义了,是不是? 权力……吗?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无聊的收回目光。 这样放平视线的时候,兴奋就会消退下去,甚至酒浆带来的少许热量,也冷却下来,代之而起的竟然是一种难言的恐惧和无助感——眼前的视野是如此的空旷。仰起头,便只能看到那高大宏伟的穹隆,上面悬挂着倾泻而下的巨大天鹅绒长旗,隐约能看到的狮头纹饰,张牙舞爪,将衬底的郁金香也映衬得狰狞恐怖;向下俯视地面,又觉得离那里太远。在这不上不下的半空中,的确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就算明知道这个包厢的四周,随时都有九全副武装的禁卫军高阶骑士,与皇家法师,也无法提供那种切实的安全感。 不,或者这种不安,并非是源自于位置,而是源自于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惶恐。 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似乎和这位子,颇为相衬,不是么? 将杯中的酒浆一口饮尽,皇子的嘴角扭曲着,拼凑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那位法师给予的,所以一切都不需要他来cao心,然而,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一直维持的,一旦无法得到那个人的认同,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知道,许多与法师斗争的古代皇帝的故事,他们都没能够获得好下场。这种从历史中沉淀出来的智慧是任何一位帝王都需要具备的。 所以目前为止,自己必须拼命地积攒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谓的权力,他的本质就是对分配权的掌握,谁可以得到什么,得到多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这是权力存在的根源。至于说什么生杀予夺,那都是由分配权衍生出来的,也是受分配权cao纵的。 这也同样是那个人给他的解释。 而如今看来,一切的一切,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却又深刻。 喀嚓。 身后的异响,让皇子摇了摇头,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将脸上的表情,改变了一点——看上去他的眼睛正追随场地内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好像正在努力弄清楚,那华丽的孔雀羽毛扇的后面,遮掩着的樱唇是精巧诱人,还是丰润野性。 能够进入这里的,自然不会是其他人。 “殿下,前线急报。帝国进攻了。” 冷漠的声音让年轻的皇子回过头,然后,那个人脸上紧皱的眉头,和下垂的嘴角,就让他的表情同样一变。 王国的魔狼鲁道夫,这位声名鹊起的年轻将领,最为为人所诟病的,就是这永远是与一切喧嚣格格不入的脸。 但他如此严肃的表情,也同样是难得一见。 “帝国进攻?这……太早了一点吧?” 年轻的皇子,随即为那句话里的含义一愣。不过,他仅仅只是张开了嘴,便将自己真实的意图,压制在了心中:“怎么回事?帝国人造成了什么样的破坏?”他问道。 “卡达要塞沦陷。” 卡达? 脑中闪过一些粗略的有关的画面,对于帝国的疆土和分布,他记忆得并不牢靠,不过,记忆中,那个人交代他的东西里,却绝没有这个名字。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那个法师计划之中的,受到控制的,帝国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