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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是死了吗? 思绪变得逐渐快捷,逐渐的清晰,然而却似乎只能拼凑出残存的碎片,耳边似乎还在响着混杂的呼唤,那一支喷发出火焰的枪口,身体上弥漫开得刺痛,视野里清晰又逐渐模糊的天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 ……可是能够感觉到的都不像是传闻中一样美好,却又并不像是另外的一些传闻中那样恐怖。而且,这种令人怀念的熟悉,我记得,这分明是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千百回的体验过的。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感知……也是活着的证明。 那么我还活着?还活着吗? 生命。 拥有着生命。美好的感觉,令人欣喜…… 那种奇怪的感知,让人很想要吼叫…… 于是的东西出现了,空气震动着的疼痛,组合成奇怪的哇哇声,混杂着更为响亮的音节……身体的疼痛,组成层冰冷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向着身体之中侵润……内部的疼痛,汇聚层奇奇怪怪的腥涩味道,不断的反刍:还有那窒息一般的感受让某些地方,也许是喉头,也许是鼻腔,一阵阵的发紧。 然后是光。 一切的光芒都变成了红亮的,就像被炙烤一般的干涩。 感觉越发的清晰了……眼睛很酸……鼻子有些发堵……身体在发冷……只有听觉是完好的,熟悉的,可是能够听见的,却极为混乱……而陌生。 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里面不住的奔跑,来来回回的,来来回回的……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叫嚷,然而模糊翻滚的发音却让人无法明了其中的含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低低的呻吟,带着奇异的痛苦,更远的地方,几个尖利的声音正在嚎叫着,充满了惶急的味道。而承托起身体的力量,却似乎正在使自己远离这一切。 便只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反复的念诵。 仍旧是陌生的,发音怪异的词汇,然而这个声音的每一个停顿之后,似乎都会加上一个固定的开头。 …… 许久,或者说数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念诵的意思。 很简单。 那是一段祈求保佑的祷词,每一句的开头,都是一个名字。 爱德华,那是代表我的,新生的名字。 在其后的十年中,这个名字一直代表着,一个在荒僻的山村中降生,父亲是乡村铁匠而出生时母亲便已经去世的,普通的孩子…… 第00章白杨镇,希尔顿快捷酒店 暴风之月已经来了。 在古老的科瑞特传说之中,这是归属于这个世界十二主神的第四位,风暴之主的月份。 这位狂放而冷漠的神祇,会用代表着他无穷精力,呼啸着的狂风和倾盆的暴雨尽情的冲刷大地,以昭示春天的全盛,以及揭开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的序幕。 然而,在图米尼斯王国狭长的图上。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会在此时感受到这位主神的威能…… 塞蒙,这个王国的西疆的郡省。暴风之月象征的,往往都是最为适合农人播种的好日子——没有毒辣艳阳或是恼人骤雨,农夫们的工作也就轻松闲适…… 他们可以一面悠哉的锄著地,一面与同伴们唠叨起家里妻子的厨艺与小肚鸡肠,城里的重税,然后将未去壳的种子放进方才用食指挖出的浅坑,双手缓缓一掬将之盖上,让它经历春雨滋润、夏阳教化——待入秋之时,初春嫩芽已成了挺拔茎杆,规律的立在田埂之间,两侧结实累累是它们撑过无数个日夜的骄傲。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洒下希望的季节。 当然,即使是播撒希望的季节,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将自己的精力投注在播撒之中……就像现在。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将一众人影逐渐的承托出远方的地平,在大路的尽头逐渐清晰。 四匹高大健壮的马匹。 马上的骑士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包裹在长而厚重的罩袍之中,一层昏黄的风尘几乎掩盖了斗篷的原色,也证明着他们旅途的漫长……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永远追逐着利益的商人,才会愿意承受长途的颠簸,然而,这些马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显然并不是常见的运载着货物的驽马。 因此这些人也不会是普通的商人。 接近的距离,足以让人那些宽大的罩袍上隐约可以看到覆甲的凸痕,以及其中两人带在马侧和身后的武器。而无论是从武器,身上的斗篷或者马匹上的鞍缰,找不到一丝装饰的痕迹,这或者已经足够说明的他们的身份——没有王国骑士那样华丽的装束……却拥有着武装和坐骑,他们无疑是那些以出卖武力为生的雇佣兵。 农人们停止了自己的絮语,向这些人投注去为数不多的关注——关注了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者眼前的这一群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们的坐骑——即使那皮毛上沾满的尘泥足以看出经过的驰骋,然而它们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萎靡——如果有对于马匹稍微有上一些认知,便足以发现它们的珍贵……那种宽阔的前额,大而幽深的眼窝和轻微沉郁的嘶鸣声,无一不显示出极为优秀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