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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温和,有的还是细胞的存在,有的刚进化出触手,有的则已经进化成了完全的株体,它们自由自在的在他身边游荡,看起来惬意极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死亡的最后一刻看到的会是这样让人憎恨的寄生种株体,而且它们还渐渐的向他聚拢,似乎想要寄生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反抗,生而为人之时迫不得已成为半寄生种,死后他希望灵魂是干净的,不要再碰到这些东西。 然而他反抗无效,那些株体在聚拢之后,犹如一团团云向他的心脏钻进来,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意志也没有被夺去。 他低头看向心脏处,只见被贯穿的地方竟然生出了骨血,一点一点的填补着窟窿,那些白色的株体像是勤劳的纺织工,有条不紊的将顾血融合,缝合…… 募得,他睁开了眼。 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片黑暗,身上很重,鼻子里也是泥土的味道,像是他被埋在了新鲜的泥土里。 但是他在呼吸,虽然能够感觉到十分的憋闷,但他真的在呼吸,而且明明已经被贯穿的心脏好像也在跳动,一下又一下,虽然还有些微弱,但的确是活的。 他动了动身体,手感受到了微湿的泥土,现在因该是被埋的状态,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力量蓄积在手部用力的向上一推,覆盖在他身体上的那些泥土便都被推开,他也从坑里爬了出来。 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的确是有人挖了一个坑将他埋了,而且坑很深,土也夯的很实,甚至坑前还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顾默之墓”四个字。 看得出埋他的人还是用了心的。 只是,会是谁将他埋在这里,还有,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他立刻看向心脏处,不由愣住了 ,被贯穿的地方竟然真的愈合了,而且恢复如初,一点受伤的痕迹都看不到。 这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此刻依旧在梦中? 应该是真实的吧,因为衣服是破损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 他用手按压了几下心脏,和平常是一样的,而且还触摸到破损的地方口袋里一个东西,那是林溪给他的护身符。 摸到护身符的那一刻,他恍惚了一下,然后伸手将护身符拿了出来。 护身符袋也破了,只是因为不是完全在心脏上,所以破损的没有那么严重,袋里的护身符也残了一角,林溪写的平安两个字也被他的血浸透的看不清了。 他细细的摩挲着护身符,眼中是一种幸运,他竟然真的平安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但是他又可以再见她和女儿。 只是这里看起来离那座高山不远,九千多公里的路程,就算他全力奔跑也要几个月才能回去。 他想到了那个信号器,只要回去重新向阿尔瑟格伦城发送信号就有办法回去了。 凭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极强的生存力,他很快就确定之前那些洋房的位置,然后疾速的向那边跑去。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体好像比之前更轻盈,速度也更快,完全不像是重伤后刚恢复的样子。 在奔跑中,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人的名字 :觉。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到达洋房,只见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那些美丽的桔梗上也断折,上面还占沾满了干涸的鲜血。 他记得在他倒下前,好像没有这么多血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后来米勒他们又回来了吧,难道他们也被杀掉了?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米勒虽然有些冲动,但绝不会让那么多人回来送死,这一定是别人的血。 走到房子的废墟上,他徒手将碎片移开,勉强进入已经坍塌的地下室 ,可是那台老旧的仪器已经被掉落的水泥块砸瘪了,结束了它本该早已结束的生命。 阿尔瑟格伦城。 米勒他们带回来了顾默牺牲的消息,但是政府将这件事列为了机密没有对外发布,否则恐怕会引起新一轮的恐慌。 虽然现在还有一些人对半人半寄生种的审查官持恐惧的态度,但是如果知道最厉害的审查官也死去,他们也会受不了。 林溪很快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政府本就没有打算瞒着她,站在政府的角度,人类没有时间悲伤,他们还要继续向前,所以他们希望林溪能够快点调整好心态,然后继续投入实验中。 没有了顾默,还有宁越、司木,还有很多其他的能够不被她的基因攻击的男人…… 现实,总是这样残酷。 “他有什么东西留下么?”林溪木然的问米勒。 米勒悲伤的摇了摇头:“当时一切都太突然了,没有来得及。” “我知道了,谢谢。”她说完起身回了房间,默默的坐在和他曾经一起拥抱过的床上。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前天心脏剧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并没有突如其来的震惊,只有确定答案的接受。 且不知为何,她觉得他好像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在哪里,虽然也可能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幻想,但她的确没有那么那么的悲伤。 沐沐这时候也托着玩偶哼着歌过来:“mama,出来陪我玩吧。” 她看着无忧无虑的女儿,轻轻的将她抱在膝盖上,看着孩子高高兴兴的模样,欲言又止。 孩子还太小了,她不能告诉她这些,沐沐那样喜欢顾默,如果她知道爸爸不在了,也会受不了吧。 “mama,我们出去看萝卜长出来没有吧。”沐沐摇着她的手说道。 她有些无力的站了起来,和沐沐一起走到露台上,顾默铺好的土里,她已经种下了种子。 晚风里,沐沐对着土壤叽叽咕咕的念着自创的生长咒语,她则站在露台边缘的地方眺望着远方,可远方除了荒漠,什么都没有。 准备回房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被栏杆上的铁片划了一下,她有失魂落魄的看了看,手指破了,流出一点红色的血。 她没有在意的放进口中吮吸了一下,血腥的味道慢慢消失,像是血止住了,然后她将手指拿出也没怎么检查就将手放下,浑然不知刚才那处小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与此同时,对面环形大楼军方基因部的玻璃柱里,那只顾默抓回来的另一只寄生种,突然从安静的状态醒过来,这些天它遭受了无数手段残酷的逼问,但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现在,它要开始活动了。 于是它向着春之树公寓的方向将触手折叠,低下水母盖一般的头颅。 这,是跪拜的姿势。 生命之树幼儿园里,莉莉也看向春之树方向,然后跪下,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脸上也表现出了绝对臣服态度。 而他们之所以或甘愿或被迫的这样做,都是因为他们曾经的王在自杀前,给它们下过一个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