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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鬼鬼祟祟一阵小动作。忽然赵晓雨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了任祺的声音:“浦春麟——”赵晓雨觉得自己后背的毛立刻竖了一片。但他很快没心思去顾自己了,因为浦春麟抖了一下。赵晓雨个子跟任祺差不多高,也就是说,他比浦春麟要高,而且浦春麟瘦,赵晓雨就显得更高大一点,他抬手拉住了浦春麟的胳膊,感到浦春麟在把脸往他身后藏。赵晓雨转身看向任祺:“哟,这么巧。”任祺皱了皱眉,冷若冰霜的脸上居然还有笑意,他一眼都没赏给赵晓雨,望着浦春麟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两……干吗呢?”浦春麟藏不住,低着头,赵晓雨手里拽的胳膊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厉害了,赵晓雨紧了紧手指,阳光灿烂地笑道:“我两搞玻璃呢,咋啦?”任祺的脸居然还能更冷一层,赵晓雨觉得他家保鲜冰柜都没那么制冷功效。然后任祺又笑了,赵晓雨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赶紧拉着浦春麟往学校外头跑去。第19章第十八章男儿有泪不轻弹。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哭哭啼啼就不会好看,浦春麟长了十几年,白瞎一个高挑个子,这回在赵晓雨跟前实打实丢了脸。其实事前浦春麟压根没有哭成黄河决堤的预感,事发时浦春麟也没觉得哭一哭很丢人,然而等赵晓雨离开后,浦春麟觉得自己这么一搞确实十分难看。从小浦春麟就算男孩子中比较爱哭的类型,他泪点低,又好点面子,但是基本不在人前哭,因为他反应有些慢,等委屈劲上来,自己在被窝里抽起鼻子,让他委屈的事情也许早过去一两天了。浦春麟好就好在不记仇,反应慢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到浦春麟这里可能十里只有二三。这“二三”大半都还是任祺占在里头。赵晓雨是好兄弟,够义气,顺完浦春麟的情绪,又请浦春麟吃了一顿牛rou面。浦春麟没什么胃口,吸了几口汤,扒拉几口面条,赵晓雨不怎么说话,自顾自地吃。浦春麟木呆呆看着面碗,想刚才宿舍楼下面任祺喊他的样子,赵晓雨抬起头见浦春麟魂不守舍的模样,耻笑道:“你要把那个碗看得脸红了。”浦春麟讷讷地眨眨眼,拿起筷子挑面。赵晓雨临走前,又嘱咐了浦春麟一堆,让他离任祺远点。浦春麟听在耳朵里,他也知道自己该离任祺远一些,一则他自己的心思是绝对不会有盼头的,二则就算有盼头他与任祺也不会有结果。男孩子和男孩子,现在电影里头演得再多,生活里头也不会成为主流,他跟任祺都是独生子女,要是真有什么,那还不是要双方家长的命?浦春麟擦擦眼睛,目送赵晓雨上了公交车,转身往校门里走。他得远着任祺一些,赵晓雨说长痛不如短痛,说得很对。回到宿舍,浦春麟往床上爬,有回校的同学网浦春麟桌上放了把大枣,说是舅母从娘家带的,是他舅母老家的特产,浦春麟扒着床栏杆从上往下看,说了声谢谢。宿舍里的人重新满起来,浦春麟的心却依然空着,他在床上翻开课本想看一看,大概是昨晚没怎么睡,今天哭着又累,看着书就睡了过去,直到晚自习才被同学喊起来。“浦春麟,还上不上晚自习啦,睡得跟什么一样。”那人抓着浦春麟的床铺摇,见浦春麟五迷三道地晃着脑袋坐起来:“喏,任祺在外头等你啦,你快起来吧。”前一秒还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的浦春麟立刻一个激灵。喊他起床的那人见浦春麟神色清醒了,爬下栏杆抓着自己的书本就往外头走。浦春麟在床上坐了坐,宿舍里的人都已经走空了,任祺外面等他?宿舍的门半开半掩,浦春麟不敢往外头看,他爬下床,忽然宿舍门被人敲了两声,浦春麟心头又是蹦极似的一跳,任祺走进来,把门带上了。他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就像笼子里没地方逃的兔子跟前有只野兽慢慢走过来。浦春麟腿软得快没有知觉,他机械地一本本往书包里塞书,任祺终于走到他身后,“你昨天就回学校了?”浦春麟很想收拾好脸面表情回答任祺,如果他现在能事不关己,以后两人的关系就可以顺当地高高挂起。当然浦春麟没办法。大概是荷尔蒙被任祺要出国的消息敲打得太重。大概是年轻人情绪起伏本来就比较大。不过,大概还是浦春麟泪点比普通男性低了那么点。听到任祺的声音,浦春麟鼻子又酸了,任祺在他身后静默一会,扳住浦春麟的肩膀把他的脸转过来,浦春麟瞪着湿乎乎的眼睛看任祺的下巴,任祺脸部的线条动了,不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浦春麟又听到了任祺的笑声。“我要出国,你知道了?”任祺的拇指放在浦春麟脸颊上,轻轻揩了揩:“你前天才知道,对么?”一个人受了委屈,总有些缘由,那缘由被捅破,有人觉得解气,有人觉得越加受气。浦春麟更是委屈了,抿着嘴,不肯让眼泪落出来。任祺倒是如往常无二,他拿了张纸巾擦擦浦春麟的眼泪,又顺走浦春麟鼻子下快流下的鼻水,捏着浦春麟的手指道:“我出去也就那么几年,每年都会回来,你这么舍不得?”舍不得是一回事,算小事。浦春麟更焦心另一回事。赵晓雨的那句“你爱上任祺了”犹在耳边,简直比别人拿着大喇叭喊的话还要如雷贯耳。浦春麟想,他爱上任祺了。他不知道任祺猜不猜得出,他连任祺最表层的那些心思都琢磨不透,更遑论任祺心里深层的想法,就算任祺猜出来了,他也拿任祺没有办法。他们在一起要好了好多年了,任祺要出国他都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浦春麟从来对任祺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任祺要捉他就一捉一个准。任祺看浦春麟依然没有回答的意思,悠悠叹了口气:“你在宿舍休息吧,我帮你请假,好不好?”声音温柔得像股春天的暖风。浦春麟依然不答,任祺也是难得的有耐心,他摸了几把浦春麟的脸,揩油揩得十足,看起来他蛮想揩得更深层一点,但是浦春麟哭丧着脸不好下手,两人僵持了几分钟,任祺把浦春麟送上床,一个人出去上晚自习了。饱满的夜色提着裙摆慢慢降临,安静的星空下,无数少年都有难言的心事。想对人诉说。想对人诉说……任祺要的那条围巾浦春麟就没有再织下去,就那样剩着收尾摆放在衣柜深处,好像一卷被撕了一截的胶卷。他好像在一夜间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起头的祸害是侯健留给浦春麟的几本闲书,其中有本诗集,作者十分冷门,至少浦春麟没听说过。浦春麟心里空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