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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羽汗湿的额头。肃羽努力睁开眼睛,朦胧中,他看到了洛寻风发红的眼眶。为什么,少爷的眼中溢满了心疼和紧张……肃羽头疼欲裂,那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下一刻,只听得洛寻风低声道了句“抱歉”,一个手刀便砍中了他的颈侧,肃羽的意识猛地陷入了黑暗。……金色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肃羽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觉得有些刺眼。身体依然带着外伤的疼痛,却有种不一样的轻松感,就仿佛告别了沉疴旧疾,血脉经络都浴火新生。这种轻松的感觉让他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一空,他惊慌的扭头看向床边,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旁发现了洛寻风的身影。那人的视线正从手中的书上抬起,看向床的方向,与他目光交汇。“你总算醒了,都已经睡了三天了。”洛寻风语气中带着温温笑意,边说边将手中的书放下,走了过来。肃羽心中空落的感觉如退潮般开始消退。忽然“啪”的一声,刚才被放下的书从桌沿上掉落,砸在地上。洛寻风眉毛微挑,没有回头,伸手搭上了肃羽的脉搏。“肃羽,你自由了。”他低头对肃羽道,因为逆着光,眉眼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少爷!我……”肃羽瞪大了眼睛,不安的潮水卷起波涛、重重拍上他的心房。……房门“吱扭”一声被从里面打开,洛寻风从肃羽的房中走出,关好门,一转身,便见到院中对面的花架下面,端木述正坐在木质轮椅上喝茶赏景。三日前,上官月在平定了赤瞳的sao乱后,赶到端木家的药庐帮忙给受伤的人们诊治。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柴坤,带了手下前来捣乱,对上官月进行责难。就在这时,端木述强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指控柴坤是昨晚把他推下山的罪魁祸首,帮上官月解了围。此时的端木述一条腿固定着夹板,额头上还缠着几圈绷带,那模样看起来和屋中的肃羽有几分相似。洛寻风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要来喝杯茶吗?”端木述冲洛寻风道。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温煦。洛寻风坐到了花架下面。“肃羽小哥伤势已无大碍,身上毒素也已拔除,”端木述给洛寻风倒了杯茶,递给他时看了他一眼,“接下来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没想到你们还会闹别扭。”“你偷听我们?”洛寻风蹙了下眉。端木述摇了摇头,指了下自己的脸,“表情,全写在上面了。”洛寻风端起茶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微风吹过庭院,眼前花叶轻摇。他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再没有让他受制的东西,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必须追随主人的附属,会说的只有求我留下他,完全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不想离开你,难道不好吗?”洛寻风苦笑一声,“他不想离开的不是我,只是他从小受训被灌输的宗法。”“哦?”端木述微微转动手中的杯子,“从小向他灌输宗法的是你们家,现在不满意他这点的也是你,我要是他,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洛寻风心里想,我想让他喜欢我、依赖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少爷或者主人,才必须追随我。“你有没有对他说过你喜欢他?”端木述问。“咳……”洛寻风被喝了半口的茶呛了一下,“这种事情,表现出来就好,不用轻易说出口。”端木述笑了起来。“你笑什么?”洛寻风不悦道。“我笑肃羽小哥真可怜,看起来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偏偏摊上你这么个别扭的主人,自己不够坦白,却还要求别人坦白,呵呵——”洛寻风皱眉,“那你向上官姑娘表白过吗?”“当然。”端木述直接承认,反倒让洛寻风一怔。“我可不是那么不坦率的人。”端木述笑道。“那上官姑娘怎么说?”“她啊,”端木述敛起表情,学着上官月平时情绪克制的语调道,“她说,‘抱歉,我已经决定成为圣女守护寨子了,我们是不可能的’。”“这还真像她会说的话……”“嗯,我想,既然这样,我也留在寨子里当个什么长老好了,便可以一直守在她身边了。你看,我也是个死皮赖脸要留在别人身边的人呢。”“……”洛寻风眼眸微动,“人生还长,未必没有转机。”端木述对他弯起眉眼,那笑容中却藏着落寞,“可以帮我个忙吗?”“你说。”“圣女去后山了,也许有什么麻烦要解决,你能帮我去看看吗?”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夹着木板的腿。“没问题,我也有些疑惑想去确认。”“作为报答,我会帮你照顾好肃羽小哥的。”端木述在洛寻风身后道。“不用你多事。”洛寻风回头给了他一句。端木述勾着嘴角,呷了口茶。……出云寨后山。三日前被赤瞳破坏的祭祀场所已经开始维修,上官月绕过场地上堆放的木材石料,走进了山洞。她没有去看赤瞳,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分叉口,走进了另一个小小的洞xue,那洞xue口被铁栅栏挡着,洞xue中靠墙坐着一个人。“紫鸢,吃饭了。”上官月将手中的食盒递进铁栅栏里。洞中的女子朝她这边看了看,没有起身,问她道,“你准备把我怎么办?虽然我在寨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是时间久了,总会有人想起来找我的。”上官月伸手握上栏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引起那场sao乱,为什么要和柴坤勾结,你就这么想做圣女吗?”紫鸢偏过头去,声音有些无力,“想做,做了以后,人生,就可以重来了。”“什么意思……?”“你这种一帆风顺的人怎会明白?”紫鸢忽然冲上官月吼道,“嘴上说着想让寨子里的女子获得更多自由,想要保护大家,其实你什么都不懂,那些老顽固的思想代代相传,就算打破了一个规矩,也只是以不能回头作为代价,这个寨子、这个世间,对女子只是一个牢笼!”“紫鸢,你到底在说什么……”上官月彻底怔住。紫鸢却垂下眼眸,低头抱膝,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上官月开口道,“你既已知道了赤瞳的秘密,还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无法再相信你……”“哦?怎么,你要杀了我灭口吗?”紫鸢打断她的话。上官月皱眉,“我希望你可以离开寨子,只要你发誓不会再回来捣乱,我放你从赤瞳守护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