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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登州邹家的女儿,邹清雅,年十六,性子骄纵。”苏九卿冷冷说道。 邹夫人进京第一天,苏九卿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更知道这背后是皇后的影子。但苏九卿心知宋玉璃根本不会理会他们,故而并未插手,但因为这件事,苏九卿多少有些恼火。 尤其是当影卫告诉他宋夫人的反应以后,苏九卿十分确定一件事,那个婚约就是宋玉璃瞎诌的。 “不知苏大人突然前来,是有何事?” 宋玉璃眼看苏九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转移了话题,心中犯着嘀咕,这个邹清雅到底干了什么,怎就把苏九卿惹到这种程度。 “我来是要告诉你,按照皇上的吩咐,我已将周易安带到了皇城司。过两日会让他作为证人面圣,若我猜得不错,到那时候,你父亲便可出狱了。” 宋玉璃睁大了眼睛,嘴角不知不觉的勾起一个弧度,她笑道:“当真?这……这怎么可能……” 曾经让宋家家破人亡的大祸,如今这么轻巧便冰消雪释,宋玉璃不敢置信。 她看着苏九卿,只觉得这几日过的如坠梦中。 “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我的一个梦?父亲,母亲,我……”宋玉璃一时之间,只觉得混乱不已,她又哭又笑,刹那间有些失态。 苏九卿瞧着宋玉璃的反应,不禁微微怔忪。 是啊,上辈子宋家落了那般的下场,可如今才不过五六日,便翻云覆雨至此,宋玉璃这个样子,倒也是情理之中。 宋玉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泪水打湿了妆容。 她知道,这一次事情如此顺利,是多亏了苏九卿的帮忙,可若是这样,那上辈子他又是害的宋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一时之间,宋玉璃的脑海中思绪万千,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知不觉上前一步,用力抓住苏九卿的衣襟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九卿不动声色地看着宋玉璃的手,慢慢抽回目光,轻声道:“宋家能这么快的获救,一来是宋大小姐寻到了周易安这个人证,如今科考舞弊之事已是铁板钉钉,无回旋余地。二来,宋大人为官清正,朝堂之中愿意为他说话的人本就不少。” 宋玉璃抬头看向苏九卿,见他声音微顿,眼中却突然有了一丝笑意:“三来,自然也有我皇城司在其中出了力,谁让宋大小姐与我有婚约在身呢。” “啊……”宋玉璃呆呆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抓着苏九卿的衣襟,整个人都快要跑到他怀里了。 她仿佛踩了尾巴的猫,忙退了三步,低着头,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宋玉璃厚着脸皮道:“苏大人说的是,那个云香……” 候在门外的云香应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巧的木匣。 宋玉璃打开匣子,只见里头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犹如璀璨星河,让人眼前一亮。 她取出匕首,递给苏九卿。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待家父出狱,玉璃定还会登门道谢。”宋玉璃向苏九卿行了一礼。 苏九卿看了看那把匕首,点点头,命顾烟收下。 他迟疑地看了宋玉璃一眼,轻声道:“那我便告辞了。” “等等,苏大人能不能带我离开一会儿?”宋玉璃勉苦笑道,“邹家小姐到底是我表姐,您方才那样把她扔出去,若我仍留在家中,多少有些棘手。” 苏九卿听此点了点头:“有理。” 于是乎,苏九卿就以有要事相邀的名义,带着宋玉璃出了宋家。 终于摆脱了邹氏母子三人,宋玉璃松了口气,忍不住心思活跃起来。 虽说如今父亲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但她仍有许多事要处理。宋家的田产商铺,账务还需得可靠的人查证,城郊的庄子回头也得巡视。 宋玉璃想到这,暗暗下定决心:“苏大人可知京中最大的书铺在何处。” 苏九卿挑了挑眉:“你要买书?” “我想买一些讲账本的书。”宋玉璃道,“如今宋家的庶务都在我这,可我还不会看账本,想去过问铺面庄子的事务都不好开口。” 苏九卿啼笑皆非地看了宋玉璃一眼:“这市面上哪有这样的书?” 宋玉璃顿时傻了眼。 士农工商。商人本是下乘,纸张金贵,哪有人会为商人写书。 京中世族,深宅大院里管家的妇人,大多也都是从家中长辈那里学来的管家之道,也就是宋子元宠妻无度,里里外外都一肩挑,搞得现在宋家竟连个看得懂账本的人都没有。 “顾烟,去皇城司。”苏九卿道。 外头赶车的顾烟得了令,调转马头,朝皇城司去了。 宋玉璃“啊”了一声,不懂苏九卿的意思。 “去皇城司,我教你。”苏九卿道。 他以前也不是没教过。 于是,宋玉璃便跟着苏九卿在皇城司的府衙呆了一整天。 苏九卿的书房,藏了不少机密要务,除了他的护卫顾烟,便是皇城司的人也极少有有资格进入。 这一次,他倒是为宋玉璃破了例。 苏九卿的书房因没有下人收拾,十分杂乱,书本乱糟糟地堆在案上,笔墨纸砚倒有大半散落在地上。 宋玉璃瞧着,无语地看了苏九卿一眼,却见他毫不在意,绕过满地的杂乱,走到桌案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递给宋玉璃。 “这是账本,你先看着,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宋玉璃只好勉强无视房中的其他,开始仔细研究账本,遇到不会的,则会问一问苏九卿。 苏九卿则坐在一旁,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话本在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宋玉璃解答着疑惑。 宋玉璃看完一段,抬眸看向苏九卿。 只见苏九卿躺在软塌上,单手枕着胳膊,随手翻着手里的书。 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愈发让他浅色的眸子显得妖异。 这有点像上辈子她和苏九卿朝夕相处的那几年,偶尔也有这样的时候,她央着他学东西,他也会这样,丢给她一本书,陪她一起。 若是遇到不懂的事,宋玉璃会转而问他。 有的时候,苏九卿要见什么人,便会叫人隔一个屏风,宋玉璃在里面看书,他便在外头处理,从不避讳她。 这样的信任,于宋玉璃而言,却如同毒药,她透过看着苏九卿隐约的背影,想的却是,到底如何才能杀的了他。 想到这,宋玉璃突然有些难过,她很想知道,当年苏九卿到底为什么要害自己的母亲和meimei,只是这件事,只怕永远都会是一个秘密了吧。 邹清雅趴在卧房里哭得肝肠寸断,直让邹夫人头疼不已。 “死丫头,瞧你那点出息!惹谁不好,偏要惹那苏九卿,那可是个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