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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放手!” 裴浪听得殿下这冰冷至极的嗓音,陡然一个激愣,回过了神来,知道自己失态了,一下子收回了双手。 一双眸子陡然变得腥红,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明珠,满腔剧烈情绪翻滚,喉咙像被万吨巨石堵住了般,哑得压根说不出话来。 顾离墨站起了身子,看着顾明珠,低低问,“怎么回事?” 顾明珠低低重复一遍道,“我和秀秀发现了坤和宫的地下密室,在密室里头救出了两个女人。” 顾离墨微微一惊。 他早就派人去坤和宫细细打探了,打探了几天都找不到西三所的地下密道,这俩小姑娘是怎么找到的? 压着嗓音问,“人呢,救到哪里去了?” “我和秀秀怕打草惊蛇,悄悄将人送出去了,现在人藏在裴公子的宅子里,秀秀在看着呢。” 第979章 竟然迈不进去这最后一步 顾明珠话音落下,裴浪猛的一个转身,闪身出了书房,红色的锦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 顾明珠看得心头微沉。 桃花公子裴浪一贯是风度翩翩风流迷人俏公子一个,几乎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此刻如此失态,必定因为那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的人却成了这个样子…… 顾明珠有点不敢想象,他看见那两个女人的样子会伤心成什么样! 哎…… 作大孽啊! 顾离墨吩咐人去坤和宫那边善后。 最好不要让太后发现人被救走了,她还得在大昭寺待一段时间才好。 这俩丫头行事作风嚣张跋扈,他担心会留下痕迹。 吩咐人去善后之后,转身过来,却发现这丫头在叹气,低低问,“怎么了?” 顾明珠转过头,看向他,心有不忍的问,“殿下,那两位夫人,是裴公子的什么人啊?” 顾离墨低低道,“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裴夫人。” 顾明珠一听,顿时不说话了。 裴夫人啊,可想而知,裴公子会伤心成什么样! 太后这女人,可真是变态! 竟如此折磨人! 顾离墨大概也猜到她为什么会叹气,心情低落了,大手抚上她的脑袋,低低道,“还活着就好,裴夫人能在太后的手上苟延残喘这么久,估计不过是想见裴浪一面而已。” 还活着就好,活着,还能相见。 不像他,母后早已去了,天人相隔,永远不可能再见。 裴宅。 秀秀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位夫人,不知要怎么跟她们交流,于是亲手打来热水,帮她们净了脸。 脸被划花得不成样子,非常骇人,可是洗干净后,还能窥见当初端庄清丽的容颜。 一双眼睛漆黑而幽亮,一瞬不瞬的盯着秀秀。 秀秀被盯得心里害怕,可是强撑着低低道,“夫人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不必害怕。” 两人听罢,也没有半分放松,还是紧紧的,警惕的,惊恐之中带着害怕的盯着她。 秀秀知道她们被折磨太久,轻易不肯相信人,于是也不说话了,拿来梳子,帮她们梳理干枯如稻草一般的长发。 长发很长,已经盘旋到了脚底,只是干枯得不成样子,一团一团的揪在一起,沾染着各种污秽之物,味道非常一言难尽。 秀秀简直想要一剪刀帮她们咔嚓掉,可是又怕吓着她们,只能一点一点帮她们疏离。 裴浪回到了裴宅,站在了厢房门口,人就在里头了,可是,他的双脚好像盯在了原地似的,竟然迈不进去这最后一步。 寻寻觅觅,辗转折磨,他一直寻不到的人,没想得,竟然教小徒儿和顾小七寻到了。 十年未见,记忆中的母亲,还是那般温柔美丽端庄优雅么? 太后娘娘将她囚禁,囚禁了足足十年,母亲又是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才会在太后的魔爪下活到如今。 裴浪心头剧烈翻涌,情绪如惊涛拍岸,一下一下的,无休无止。 不知站了多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翻滚的思绪,这才抬起紧紧攥着的大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第980章 撞得他心头发疼 朦胧的烛火之下,床榻上坐着两个看不见手脚,看不见面容的女人,俱是披着一头长长的发丝,发丝下,一双眼睛幽暗而锐利,勉强看出是个人。 裴浪才平定了的思绪,顿时又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万丈波涛,一下一下,撞得他心头发疼。 双眸赤红的看着眼前几乎已经不成人样的女人,心口的愤怒有如岩浆喷发,差点没将他湮没了。 双脚像是被沉重的铁链锁着,再也无法往前走一步。 他想象过千万遍与母亲相遇的情景,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竟会是这般模样。 这般没有模样的模样! 秀秀看着师傅悲痛愤怒至极的模样,心尖紧紧的揪着,痛得厉害。 亲人相见,竟是这副模样,焉能不悲伤,可怜的师傅! 她帮她们捣搞枯发的双手僵住,眼角不自觉滑下了泪珠。 裴夫人定定看着眼前闯进来的男子,一身红衣,容颜俊美,一双裴家男子独有的桃花眼,看似风流多情,实则最是专情。 只一眼,她便认出来了,这是她的孩儿,她的阿浪,她的阿浪长大了,她的阿浪长大了啊! 无论日子多么艰难,她的阿浪终于是长大了! 在密室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只有想着她的孩子,想着他还活着,想着要见他一面,她才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撑到如今。 她撑到了,她终于撑到了见着他的那一天。 所有的痛苦,惊恐,恐惧,全都化为了激动,她一下子都忘了自己没手没脚,成了个残废人了,凭着一股子强大的意志力从床榻上一下子撑了起来。 撑起来后,不想站立不住,一下子从床榻上滚了下来,直接滚到了地上。 卷缩的身子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疼痛,颤抖得让人心惊。 裴浪心尖一紧,一下子踏了过来,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裴夫人想要说话,想要伸手将自己的孩子拥入怀抱一抱,可是,她做不到,只能嗷嗷嗷的发出一些不成调的音节,一双漆黑空洞的眸子,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干枯的眼眶渗出了泪。 裴浪将她抱回了床榻上,手里的这具身子,只剩下了几根骨头,轻飘飘没有半丝重量,他的心像是被钝刀砍,一下一下,闷闷的痛。 一甩衣摆跪地,对着母亲磕了个头,沙哑着嗓音行礼,“儿子无能,让母亲受……委屈了。” “委屈”两字,说得他锥心的疼。 这落下了满身的伤残,何止委屈! 裴夫人想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