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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众人喊道:“叫大夫!叫大夫!” 卫国公哆嗦着手扶住沈惊晚,身上鲜亮的衣袍被血浸黑,他哆嗦道:“晚儿,晚儿,我的晚儿... ...” 另一只手替沈惊晚捂住脖颈,血液浸到他掌心中,微微发热。 沈延远却一把夺回沈惊晚,将她从卫国公怀中抱起,冷冷的盯着卫国公。 小小的水蓝色身影,轻的仿佛白纸。 他觉得,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晚儿,没事,阿兄带你去见大夫,没事的,不会留疤,也不会有事,我们走,这就走。” 苏氏从地上爬起,围到沈延远身边,嘴唇发抖,想要摸沈惊晚,又不敢碰,只能在旁边手忙脚乱,不断冲着外面喊道:“叫大夫!” 沈惊晚不断地抖着,另一只手捂着脖颈,红着眼眶,委屈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阿兄,好疼,好疼... ...” “阿兄,我好疼... ...” 听此话者,皆是心疼不已,粉面雪腮的小姑娘红着眼睛,咬着唇不肯落泪,只是小声地说自己疼。 谁不心疼? 顾卿柔一把砸了瓷盘,捏着碎片就要去划沈惊月的脸,却被文时月一把拦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做什么!” “撒开我!我要划烂那个贱人的脸!” “你疯了!这是他们沈家自己的事!” “... ...”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从方才看好戏的空档演变成家中血案。 赵高升跪在地上,不可遏制的抖了起来,忽然爬到地上,匍匐在人群下,想要钻出去,却被谢彦辞一脚踩住后背,狠狠的摁在地上,整张脸埋进了地中。 谢彦辞眼神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如冷风过境一般,冲着正抱着沈惊晚的沈延远道:“派人将他先关起来!” 沈延远哪还有心思管赵高升,也不再想他们二人之间的过节,只是冲谢彦辞道:“交给你了!” 一场宴会生生成了个笑话。 卫国公跪坐在地上,凄怆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竟是有了这等子败坏门风的女儿,陷害姊妹,侮辱门楣,是我作孽,是我作孽!” 温时朗与贺游面面相觑,瞧着沈惊晚被沈延远搂在怀中,很快的他胸口处也沾满了血。 倒是没想到今日会演变成如此这般。 谢侯念在二人旧交上,强笑着冲众人道:“今日叫诸位看了老友笑话,就此散了吧,散了吧... ...” 众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一面担心这位嫡小姐,一面却也好奇庶出的小姐究竟要如何处置才好。 却见卫国公忽然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子,赵姨娘哭着拦在卫国公面前,声音颤抖:“韶郎,韶郎,韶郎,你这是做什么呀?” 沈延松见状,也急忙拦过去,一声一声的喊着:“父亲,父亲,你信我阿姊!您那么疼她!” 卫国公一把推开赵姨娘,另一脚踹在沈延松腹 * 部,从卫军的腰间一把抽了长剑,指着沈惊月面目狰狞道:“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楣!” 那长剑指着沈惊月,叫沈惊月哆嗦着后退,不断地哭着喊着:“父亲,父亲,你信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与表哥私通,是沈惊晚害得我!是她!刚才我也没扎她!是她自己扑过来的!” 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为了让卫国公信服,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拉开薄纱下自己的胳膊,赫然入目的鲜红血痕,一点一点的流着血,不比沈惊晚的好多少。 可是丝毫引不起谁的同情,众人只是满脸活该的看着沈惊月。 卫国公冷笑道,剑指着沈惊月,声音喑哑:“这么多年,念你庶出,不想让你受罪吃苦,便一点也不苛待你们小的,我竟是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却听沈惊晚的声音虚弱了传了过来:“父亲,留她一条命吧... ...” 一句话说完,便昏死过去。 - 最后在众目睽睽下,卫国公咬着牙收了剑,派人将沈惊月拖去柴房,听后发落。 末了不忘将赵高升也拖了下去。 一路上,沈惊月扭成一团,拼命嚎哭,也不得卫国公心软。 她头发乱作一团,狼狈至极。 闹剧结束,府中的宾客散的差不多了。 最后厅堂中只留下谢侯与谢彦辞,燕君安也没走,站在廊庑下来回踱步。 虽说他瞧见了沈惊晚往沈惊月的发钗凑去,可是扎的那么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瞧着地上的血渍出了神。 谢侯瞧见燕君安原地踱步,走上前同燕君安打了个照面。 燕君安拱手作揖:“谢侯。” 谢老侯笑笑,背着双手道:“燕先生还没走?” 燕君安略一思索,笑道:“是,沈二姑娘是我学生,我放心不下。” 谢老侯若有所思的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而后道:“无碍,国公府请了有名的大夫,先生在这里踱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散了吧。” 燕君安正要回些什么,只见沈延远从东院出来了,满胸口与手上都是血。 坐在凉凳上的卫国公急忙站起身,走到沈延远面前问道:“怎么样?” 沈延远没吭声,先是冲谢老侯抱拳行了一礼,又冲燕君安点了点头,看向谢彦辞时,没说话,而后道:“今日叫诸位看了笑话,日后必定再宴请诸位,吾妹无大碍,大夫说只需静养便好,我送各位出去吧。” 谢彦辞背在身后的手才缓缓松懈下来,长舒了口气。 想起什么,从腰间摸出个瓷瓶,默不作声送到沈延远面前,沈延远瞧了他一眼,没接。 谢彦辞淡声道:“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疤。” 沈延远并不接,而是做着送客的姿势:“请。” 谢彦辞攥紧药瓶,缓缓的收了回去,心里却难受的要命,他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朝着门外走了去。 一出门,才瞧见门外蹲了两个姑娘,眼睛哭的通红。 文时月与顾卿柔听到动静, * 忙在石阶上站起。 沈延远一愣:“你们不是走了?” 谢侯便道:“既然如此,贤侄忙自己的,我们先走了。” 沈延远又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