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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正前方是宽阔的平安街,宽至百米。 往下看去,是平安街两旁的排水沟,深不见底,水色发黑。 里面若是想要躲人绰绰有余。 谢彦辞凝视了很久,耳边是细微的泡泡声。 他一甩衣袍,缓缓蹲下身子,看着排水沟中微微露出一截芦苇空管,又脏又臭的污水不断冒泡。 黑暗中他缓缓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如同从地底爬出的神灵,带着冷冷笑意:“你还真是——恶心啊。” 27. 第 27 章 腌臜玩意儿 贰拾柒 - 水下的人大惊失色, 忙从里面探头。 入目是一张畸形丑陋,长满脓疮的脸,一只眼睛瞳孔小的几乎看不见,眼白近乎占了整只眼, 眼球只那么小小一点。 谢彦辞冷笑一声, 缓缓吹了声哨, 自平安大街的千家万户飞檐中, 忽然窜出一道魅影,动作与谢彦辞不遑多让。 不消片刻已经跃道谢彦辞身旁,恭敬跪伏谢彦辞面前,仰视着谢彦辞:“主子。” 谢彦辞勾唇笑的玩味,却叫水下的那张脸越发畸形, 他回过神迅速往前游走,迅猛的如同一条巨蟒,随着他的动作,水下的尸体忽然浮动了上来,水底被搅浑,发出腥臭的味道。 谢彦辞温温吞吞踩在飞檐上, 一步一步如同舞步,优雅懒散, 不慌不忙。 那道黑影却如同一只迅猛的狼狗,四肢并爬,快速的掠过飞檐, 旋即一伸手,只听水下咕嘟咕嘟发出骨裂一般的闷响声。 水下的人张开嘴想要吼叫,最后只能由着水疯狂的灌入他口鼻。 谢彦辞闲庭信步,走到那人被打中的地方, 对黑影吩咐道:“帮我将水下人捞上来。” 只见他狐目微蹙,呼吸迟缓了许多,微微收敛全部释放的感官,这才感觉好些。 黑衣人很会察言观色,不仅将少女从水下拖了上来,甚至将麻袋松了开。 从中露出一张惨白发青的脸,很小,小到只有男人的巴掌那么大,樱桃似的唇瓣乌黑发青,嘴角被撕裂,皮rou外翻,身上大小伤疤数不胜数,鼻腔耳朵、眼睛处全在往外渗血。 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被倒刺扭曲束缚着,双腿也被紧紧捆绑,另一条以一种诡异的扭曲程度弯曲,尖刺扎进生rou里,下身惨不忍睹,全身未着寸缕,胸口生生被咬下去一块,仍在细细流着新鲜的血。 谢彦辞皱眉挪开视线,此时那具尸体在他面前不过也就是惨烈的尸体而已。 水下的人缓缓的往外爬出,如同地底恶鬼,艰难的发出嘶嘶声响,笑声喑哑,嘴裂的很开,像蛇张嘴一般,露出尖利的獠牙。 “你们杀不死我,你们杀不死我的... ...” 谢 * 彦辞忽然飞身跃下飞檐,直接一脚揣在男子的鼻梁骨上。 只听沉闷的咔嚓一声,男子鼻骨断了,鼻血哗哗往下流,落在地上如盛放红梅。 谢彦辞蹲下身子,原先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因为愤怒而变的微红,额上青筋暴起,身后黑影送去一双手套,谢彦辞戴上后,一把攥住男人的黑发,毫不客气的往水沟与地面转折的尖锐处撞去,动作却优雅到极致,一声一声的闷响如同丧钟响起,剧烈的撞击地面。 终于在手中的人痛哭流涕的求饶后,他缓缓松开手,露出一个满意又冷血的笑容,缓缓道:“只不过是开胃菜,别急着求饶。” 黑影脱下身上的外袍,将冰冷的尸体罩住,努力给玫瑰一般脆弱的生命最后一份体面。 谢彦辞摘下手套,扔进污水中,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以一种看蠕动蛆虫的厌恶神情扫过那男人,冲黑影道:“你知道怎么解决。” 黑影将湿漉漉的男子从水中直接拖上来,男子顺着地爬,全身发抖。 谢彦辞便如利箭一般,眨眼消失不见。 月亮又隐没在了黑夜中,黑夜如同猛兽,吞没了一切,谢彦辞踏在飞檐上,脊兽仰着头,仿佛在向他臣服。 他消失在了平安街,很快匿于暗夜中,步子迅速点地跃入坊墙外,腰间系着的玉佩环佩叮当。 万籁寂静,只有猎犬在声声吼叫。 - 赤言手执灯罩,正欲灭火,忽的一听门外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隙,随之半扇门就开了。 寒风习习,卷进屋中,伴随着一股子略微的腐rou味儿。 他蹙眉以手掩鼻,看向门外满身寒气的谢彦辞。 只见他衣衫半湿,黑发贴面,怀中抱着个什么。 赤言走过去,先一步关上了门。 “不用关门,这味儿你吃不消。”谢彦辞屏住呼吸小心的将尸体放到地上。 赤言手一顿,又缓缓拉开半扇门,蹙眉将鼻子捏的更紧了,从嗓子眼中发出尖细的问责:“你知道我吃不消还将人抱来我这里做什么?” 随即蹲下身子用指尖勾开袍子一角,试探的看向那尸体,味道扑鼻,忙扭头仰面看向谢彦辞:“你抓到那东西了?” 他是指令人闻风丧胆的采花贼,在他眼中,那采花贼畜生都不如。 却也没继续掀开衣袍,而是小心的将人合上,掌心替少女合上双目,口中念叨了一句。 旋即站起身子,抽了块布擦拭干净掌心上的污秽,白色的帕子很快变得污浊:“那东西呢?” 谢彦辞默了片刻,旋即从怀中抽出两枚黄符,递到赤言面前,回答他的问话:“影子送去义宅了。” 赤言愕然,“你叫我替她送行?” 谢彦辞看向他,抿抿唇:“我不会。” 这门手艺,和仵作的起尸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是当年方伯仲当年传给赤言的阴间手艺。 谢彦辞阳气太重,学不了,加之学了洞察之 * 术与这个就相悖了起来,容易犯冲出事,所以方伯仲也就不肯交与谢彦辞。 方伯仲是天生的不同体质,所以达不到顶峰,却能兼顾。 “我不要,掌心割出那么大的口子,疼得厉害。你随意找一处地好生葬了,已然算是仁至义尽。再说,你平日素来不信神佛,何必为难我。” 赤言不理会他,倒是从身后的柜子中拿了许些冥币想就此打发了他。